临风低头吻了吻她的指尖,唇齿间带着梅子酒的甜:“我们比冰漪碗好。”他将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们没有裂纹,只有缠在一起的温度。”
后半夜,雪又下了起来。沐荷被冻醒时,发现临风不在身边。她披上披风走出房门,看见他正站在梅林里,手里拿着支毛笔,在落满雪的梅枝上写字。月光落在他身上,像为他镀了层银霜,而他写下的“非霏”二字,在雪枝上竟泛着淡淡的红光。
“在做什么?”她轻声问,怕惊扰了这份静谧。
“给翩翩写回信。”临风转过身,睫毛上的雪花簌簌落下,“她在情书写‘非霏如我,待君共赏’,我替梅龙回她‘冰漪藏我,等你春来’。”
沐荷走到他身边,看着雪枝上的字渐渐被新雪覆盖,却在枝头留下淡淡的红痕,像极了梅花初绽的颜色。她忽然明白,所谓“冰漪非霏”,从不是指霜雪本身,是藏在寒冷里的执念——是冰下的鱼记得春天,是雪下的花苞憋着暖意,是相爱的人在霜雪里,把等待过成了诗意。
天快亮时,雪终于停了。东方泛起鱼肚白,第一缕晨光落在荷池的冰面上,冰层下的金光忽然大盛,映出三对相拥的身影:云帆与梦荷在瑶池的雪地里堆雪人,雪人戴着莲瓣做的冠;璞玉与碧玉在荷池边烤火,火上架着陶罐,里面煮着新采的莲子;梅龙与翩翩在梅林里散步,红袍与青衫的衣角扫过雪地,留下交错的脚印。
“他们在等春来。”沐荷的声音带着哽咽,却笑着握紧了临风的手。
临风抬头望向天边,晨光正一点点漫过梅林的枝头,雪霏在阳光下渐渐消融,露出花苞饱满的轮廓。他忽然指着其中一朵花苞:“你看,它要开了。”
那朵花苞在晨光里轻轻颤动,外层的鳞片剥落时,竟露出里面艳红的花瓣,像极了翩翩诗会上穿的红袍。而荷池的冰层也在晨光里渐渐融化,冰裂纹路里渗出的水,在池边汇成小小的溪流,溪流里漂着片嫩绿的荷瓣——是慧莲的新芽,顶着露珠,在晨光里泛着光。
“春来啦。”沐荷轻声说,眼眶里的泪在晨光里闪着光,像冰池融化的第一滴水珠。
临风拥着她站在晨光里,看着梅枝抽芽,冰池融水,忽然觉得两世的霜雪都在这一刻消融了。那些藏在冰漪里的暖意,那些裹在非霏里的期待,终于在这个清晨找到了归宿——是梅枝上初绽的红,是荷池里新抽的绿,是他们相握的手心里,再也化不开的温度。
远处传来报春鸟的啼鸣,清脆得像冰漪碗相碰的声响。沐荷与临风相视而笑,眼里的光比晨光更亮。他们知道,云帆与梦荷,璞玉与碧玉,梅龙与翩翩,都在这春光里看着他们——看着他们把霜雪走成了暖阳,把等待过成了相守,把“冰漪非霏”的意境,过成了柴米油盐里的寻常。
而这份寻常,就是最动人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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