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这画中的瀑布。”临风指着水流的纹路,放大后竟能看见细小的文字,是《凰赋》的残句“凤翼承星,光照千里”,与观星璧的星轨图完全对应,“老陈用光谱仪测过,颜料里掺了珍珠粉,只有在特定的光线下才会显形,当年的画师竟是位懂光学的诗人。”他从包里掏出个锦盒,里面是片从画轴里抽出的绢,上面绣着幅微型的“千里江山”,角落的落款是“璞玉绘,碧玉题”,针脚里还沾着点茶渍,像两世的笔墨在绢上相握。
文创工坊的年轻人支起展台,展示着“千里江山”系列文创:能变色的青绿书签(遇水会显出藏诗),嵌着红树气根的山峦摆件,印着画中诗的茶饼。有位白发老人买下套“江山对碗”,一只碗上是古画的青绿山水,一只碗上是孩子们画的现代城郭,合在一起恰好是完整的“千里江山”,“这样每天喝茶时都能看见,老祖宗的山河,和我们现在的日子,原是连在一起的。”
书画院的老陈带来了修复工具,正用极细的毛笔给画卷补色。他指着画中那片云雾说:“这里原是有处缺损的,我们用众妙学堂孩子们写的诗稿纸浆填补,现在对着光看,能看见‘新’字的笔画嵌在云里,与‘旧’字的轮廓刚好拼合。”修复台的灯光下,新旧颜料的接缝处,忽然渗出点茶绿色的水,顺着画中山谷的纹路流淌,在展台上汇成个小小的“文”字,像两世的文脉在画中苏醒。
暮色漫进展厅时,众人围着画卷吟诵《江山诗》,声音的震动让画中青绿的颜料微微发亮。沐荷将银簪轻轻放在画案上,簪头的珍珠与画中星子的金粉相呼应,在墙上映出“千里江山,一脉诗心”八个字,笔画间的茶香与墨香缠成线,像把所有的山河都收进了诗里。
离开展会前,穿校服的男生忽然指着画卷的角落,那里有处极淡的落款,是用茶汁写的“待续”,字迹与他笔记本上的“新篇”二字完全相同。“我知道画师为什么留白了。”他望着画中延伸向远方的江流,“是等着我们给江山添新故事——比如在山脚下画个众妙学堂,在江面上画艘浪漫马车,让青绿里长出更多烟火气。”他手里的画板上,新画的高铁正驶过画中的桥梁,车身上写着“文脉永续”,与百德康桥的桥名遥相呼应。
回到诗滢轩时,檐角的雨珠还在滴落,打在铜盆里发出“叮咚”声,像在给画中的江流伴奏。沐荷将那片绣着“千里江山”的绢,轻轻压在《诗脉新篇》里,书页间的《马车诗集》忽然翻开,其中一页的插画与绢上的山水完全重合,像两世的山河在书中相遇。临风从包里掏出块新雕的玉佩,是用青田石做的,上面刻着“江山如画,诗心永恒”,石纹里还沾着点颜料,像把整幅《千里江山图》的青绿,都凝在了石头里。
案头的青铜镜映着窗外的暮色,镜背的凤纹与玉佩的刻痕在光里交缠,像璞玉与碧玉在轻轻颔首。沐荷知道,千里江山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那些画中的诗、颜料里的茶、孩子们的笔,都不是静止的风景,是文字的山河在生长,是诗的疆土在延展,是百年前的“画载山河”,终成此刻的“诗绘新篇”。
晨光漫进画室时,第一缕阳光落在玉佩上,折射出的光斑在宣纸上拼出幅新的江山图:远处是古画的青绿山峦,近处是孩子们画的现代城郭,江面上既有浪漫马车的剪影,也有飞驰的高铁,天空中观星璧的星轨与无人机的航迹交相辉映,像把两世的山河都织成了锦绣。沐荷望着那光,忽然听见玉佩里的石纹在轻轻呼吸,很沉,却比雷声更有力量,像无数个热爱的心跳,在往更阔的人间去——不是要复刻古画的青绿,是要让老山河认得新故事,让笔墨容得下新时代,像这幅《千里江山》,既带着清代的墨香,也藏着今日的烟火,永远在时光里,铺展着更热闹、更鲜活的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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