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师相传芳”纪念仪式在众妙学堂的操场上举行。孩子们手拉手围成圈,将《传薪录》和“师恩卡”放在圈中央的樟木台上,雨过天晴的阳光穿过云层,在卡片上投下“师传”二字的光斑,与百德康桥的桥影在地面连成线。老教师们坐在前排,手里捧着当年自己学生送的贺卡,有的已经泛黄发脆,却在“谢谢您”三个字的笔画里,藏着与《传薪录》相同的笔意;年轻教师们则将手机里的电子贺卡投影在天幕上,像素组成的“师恩”二字,与戒尺上的朱砂字完全重合。
清禾带着舞蹈学院的学生来了,她们穿的舞衣上绣着师生相授的图案:左边是清代书院的教学场景,右边是现代学堂的互动画面,腰间系着用栀子花瓣串成的腰链,晃动时发出细碎的响,像书页翻动的声音。当《师道赋》的旋律响起,舞者们的影子落在樟木台上,与《传薪录》的书影缠成网,网住了从诗滢轩飘来的竹简书,竹简上的“师者如舟,载梦远航”在光里发亮,像给整个操场系了条发光的丝带。
“您看这樟木台的年轮。”临风指着台面的纹路,阳光透过舞者的水袖,在年轮里投出历任山长的虚影,最中间那圈竟与璞玉的轮廓完全重合,“老山长说,这棵樟树是当年澜庭书院的第一任山长亲手所植,每道年轮里都藏着段师传故事,就像《传薪录》里写的‘木可雕,人可教,薪火不息’。”他从木箱的暗格掏出个锦盒,里面是枚铜制的“师传章”,上面刻着“澜庭一脉”,盖章的印记是朵荷,与沐荷银簪的荷苞分毫不差,章背的磨损痕里,还能看见民国时周先生盖在学生作业上的朱砂印。
文创工坊的年轻人支起展台,展示着“师相传芳”系列文创:能发芽的“传薪”书签(种子纸做的,浇水后会长出刻着“师恩”的草),嵌着戒尺拓片的钢笔,印着“学不辍,道不穷”的帆布包。有位白发教师买下套“师传对杯”,一只杯上是清代讲案的墨痕,一只杯上是现代课堂的粉笔灰,合在一起恰好是完整的“师道”二字,“这样每天喝茶时都能看见,我们教的不只是知识,是把老祖宗的教化,接着往下传”。
教育博物馆的老馆长带着显微镜来了,对着《传薪录》的纸页观察,屏幕上的纤维结构里,竟能看见璞玉批注时的指纹,与数据库里他在《凰赋》上的签名指纹完全吻合。“这是‘文脉的指纹’。”老馆长调整着焦距,“纸浆里掺了樟木纤维,才能保存这么久,就像当年山长们说的‘要让师道像樟木那样,经得住风雨’。”
暮色漫进学堂时,众人围着樟木台点燃“传薪灯”,灯影里的《传薪录》忽然显得格外厚重。沐荷将银簪轻轻放在戒尺旁,簪头的珍珠与戒尺上的朱砂相呼应,在墙上映出“师相传芳,薪火永续”八个字,笔画间的栀子花香与墨香缠成线,像把所有的师恩都收进了时光里。
离开展会前,穿校服的男生忽然指着樟木台的阴影处,那里有行新长的青苔,组成了“谢谢您”三个字,笔迹与他笔记本上的字迹完全相同。“我知道为什么先生们总说‘教学相长’了。”他望着台上的《传薪录》,“是我们在跟着先生学,先生也在跟着我们长——就像这樟树,既需要老根吸收养分,也需要新叶接受阳光。”他往自己的“师恩卡”里补了片新采的栀子花瓣,花瓣上用铅笔写着“我们会接住的”,与《传薪录》里璞玉的批注在灯光下相遇,激起片细碎的光。
回到诗滢轩时,檐角的雨珠还在滴落,打在铜盆里发出“叮咚”声,像在给《传薪录》的字迹伴奏。沐荷将那枚“师传章”轻轻压在《诗脉新篇》里,书页间的《传薪录》忽然翻开,其中一页的教学札记与现代教师的备课笔记完全重合,像两世的师道在书中相遇。临风从包里掏出块新雕的木牌,是用众妙学堂的旧讲案木料做的,上面刻着“师道永恒”,木纹里还沾着点粉笔灰,像把所有课堂的温度都凝在了木头里。
案头的青铜镜映着窗外的月光,镜背的凤纹与木牌的刻痕在光里交缠,像璞玉与历代山长在轻轻颔首。沐荷知道,师相传芳的故事才刚刚开始——那些札记里的话、戒尺上的痕、孩子们的卡,都不是静止的传承,是师道的新芽在生长,是教化的根须在延展,是百年前的“学不辍,道不穷”,终成此刻的“传薪不息,师恩永驻”。
晨光漫进学堂时,第一缕阳光落在木牌上,折射出的光斑在黑板上拼出幅新的师生图:左边是清代书院的青衫先生,右边是现代学堂的年轻教师,中间的孩子们捧着书,书脊的纹路里既有竹简书的古朴,也有平板电脑的现代,像把两世的师道都写成了鲜活的诗。沐荷望着那光,忽然听见樟木台里的年轮在轻轻呼吸,很沉,却比钟声更有力量,像无数个传承的心跳,在往更远的人间去——不是要复刻过去的教法,是要让老戒尺认得新课本,让《传薪录》容得下新故事,像这“师相传芳”的精神,既带着清代的厚重,也藏着今日的生动,永远在时光里,照亮着更广阔的求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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