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后，徐锐拿着一份调查报告甩给霍沉舟：“诺，你要的关于沈家村那边走访调查的结果。”
霍沉舟打开文件袋，抽出里面的纸张，目光快速扫过，神情逐渐变得严肃起来，眉头也微微蹙起。
徐锐见状，好奇地凑过去看，也跟着念出了关键信息：“沪上？沈晚的父母沈建民和王晓红，二十五年前去过沪上？”
他摸着下巴，有些不解，“他们那时候去沪上干什么？而且资料上说，王晓红当时是挺着大肚子去的……一个农村孕妇，跑那么大老远干嘛？”
霍沉舟的目光落在那行关键描述上：“据村里人回忆，沈家夫妻从沪上回来时，就已经抱着尚在襁褓中的闺女了。但因王晓红去时便大着肚子，故而当时并无人怀疑孩子的来历。”
如果单纯打听到这些，或许只会觉得是巧合。
但现在结合李翠花透露的沈晚非亲生的消息前后联系在一起，霍沉舟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他沉声道：“看来，沈晚的亲生父母，很可能来自沪上。”
他又往后翻了一页，看到他安排的人还打听到一个细节：沈建民和王晓红当年出门时，对外宣称是去沪上走亲戚。
徐锐在一旁嗤笑一声，语气带着不屑：“就沈家那穷得叮当响、几代贫农的底子，还能有沪上那么体面的亲戚？这谎扯得可真够圆的！”
霍沉舟：“正因为不合理，才更可疑。顺着这根线去查，看看他们当年到底去找了谁，或者接触过什么人。”
徐锐收敛了玩笑的神色，点头应下：“行，这事就交给我吧，保证把他们当年那点底细翻个底朝天！”
没想到这一查，还真查出了点道道。
第二天下午，徐锐就急急忙忙地来找霍沉舟，脸上带着发现新大陆的兴奋：“霍沉舟！你猜我查到什么了？”
霍沉舟：“有屁就放。”
徐锐也不在意他的态度，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嘿！你别说，沈家还真有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远房表亲在沪上！不过两家早就出了五服，贫富差距又大，据说已经很多年没走动过了。”
霍沉舟这才抬起眼：“所以，你就只查到这些？”
徐锐“啧”了一声：“你别急嘛，我还没说完呢！唯一的，也是最大的疑点就是——”他故意顿了顿，想要激起霍沉舟的好奇心，“那户沪上亲戚家里，偏偏也有一个和沈晚年纪差不多大的孩子，是个男孩，而且是同年同月生的！”
这话总算是说到点子上了。
霍沉舟蹙起眉头，身体微微前倾，追问道：“那户人家姓什么？具体在沪上什么地方？是做什么的？”
徐锐见他终于来了兴致，这才继续说道：“那户人家姓裴，住在沪上的霞飞路一带。听说祖上就是开医馆的，在当地小有名气，现在已经开了好几个中医铺子了，当家的叫裴兆林，也是个中医。”
霍沉舟双手交叉，不由沉思起来。
徐锐：“你不觉得这件事过分巧合了吗？王晓红大着肚子的时候去了趟沪上亲戚家，结果回来就抱着个闺女。而偏偏就在同一个月，那户姓裴的亲戚家也生了一个孩子，还是个男孩？”
霍沉舟：“确实很巧合。”
两人对视一眼，其实心里都已经隐隐猜到了那个最可能的真相。
孩子，很可能被调换了。
沈晚极有可能就是沪上裴家的亲生女儿，而裴家的那个儿子，才是沈家的孩子。
这个念头让霍沉舟的心沉了沉，若真如此，那沈晚从小在沈家遭受的苛待和忽视，就显得更加讽刺和令人心疼了。
徐锐咂咂嘴，脸上露出些不忍：“如果真是我们想的那样，那沈晚同志也太可怜了吧？亲生父母不在身边，养父母又那样对她……霍沉舟，你真打算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吗？我怕她受不了这个刺激。”
霍沉舟沉默了片刻，“你小瞧她了。她远比你以为的要坚强。这件事关乎她的身世，她有权利知道真相。而且，我相信她知道后，会做出最理智的判断。”
*
此时，沈晚正在董建林的办公室。
董建林热情地给沈晚倒了杯热茶：“沈晚啊，最近怎么样？在学校那边还适应吗？工作忙不忙？”
沈晚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水温正好：“还行，都能应付得来。院长，您今天特意找我来，是有什么事吗？”
董建林搓了搓手，脸上堆起笑容，说出了早已想好的理由：“是这样的，下周在沪上有一个全国性的中西医结合学术交流大会，规格很高，有很多知名的专家和权威都会参加。咱们医院这边，经过领导们讨论，觉得无论是从专业水平还是代表性来说，你都是最合适的人选。所以想派你去一趟沪上，代表咱们医院去学习交流一下，也顺便展示一下我们的成果。”
沈晚闻言，微微蹙起了眉头，有些犹豫：“这么重要的会议，必须得我去吗？医院里资历更深的老专家应该也不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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