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兆林不像妻子那样敏感多思,他笑呵呵地拿起公筷,给裴婷婷夹了一块她爱吃的糖醋鱼,打着圆场:“既然连名字都不知道,那看来是没什么缘分了,就不要胡思乱想了。赶紧吃饭吧,婷婷,今天有你爱吃的糖醋鱼,你大伯母亲自下厨烧的。”
“好的呀大伯!”裴婷婷的注意力立刻被美食吸引,欢快地应道。
然而,这顿饭直到结束,刘静都有些食不知味,心神不宁。
晚上回到卧室,裴兆林一边脱掉外套,一边看向坐在梳妆台前明显心事重重的妻子,随口问道:“你怎么了?从吃饭时就心不在焉的。”
刘静转过身,眉宇间笼罩着一层忧色:“没事,我就是听婷婷那么形容那位女同志,莫名想到了我们那个丫头。”
她的声音低了下去。
裴兆林动作一顿,神色也复杂起来:“你是说……裴晚?”
“嗯,”刘静轻轻点头,眼中泛起泪光,“也不知道她现在过得怎么样了,沈家到底有没有把她照顾好。算起来,她今年也该二十五了,不知道嫁人了没有,过得好不好……”
她说着,声音哽咽,眼圈更红了几分,仿佛真的勾起了积压心底多年的思念与愧疚。
“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当时也是迫不得已……就别再想了,想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各人有各人的缘法。”裴兆林叹了口气。
刘静却像是被这句话触动了某根敏感的神经,抬起泪眼看他:“当初要不是你坚持说,必须有个儿子才能继承家业、稳住族里那些虎视眈眈的旁支,我们怎么会做出把亲生女儿换给别人的糊涂事!”
她的话语里带着压抑多年的痛苦和一丝怨怼。
裴兆林脸上闪过几分难堪与不耐,声音也沉了下来:“这事当年你也是点头同意的,现在怎么能全都怪到我一个人身上?当初要不是情况特殊,谁愿意走这一步?”
原来,当年裴家正面临着一个极其现实的困境。
裴兆林作为裴家医馆的嫡系传人,医术精湛,肩负着将祖业发扬光大的重任。
然而,在那个年代,尤其是在一些仍保留着传统观念的大家族内部,“传承”二字有着沉重的分量。
裴兆林的父亲,即裴家的老爷子,思想守旧,固执地认为手艺传男不传女,且必须是有裴家血脉的男丁,偏偏林静书生下女儿后,伤了身子,裴兆林知道妻子再次怀孕的机会微乎其微。
恰在此时,农村远房亲戚沈家人上门打秋风,谁知道王晓红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儿子,还是裴兆林帮忙调理的。
裴兆林不愿意将到手的家产拱手让人,生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将两个孩子神不知鬼不觉地对调。
这样,裴家有了儿子继承香火,安抚老爷子;而沈家的孩子在沪上能得到更好的照顾和前程,似乎是一个能解决两家困境的办法。
沈建民夫妇起初不愿,但眼看儿子病弱,又得了裴家一笔不菲的补偿,最终艰难地同意了。
刘静泪水涟涟:“我还不是为了你,为了这个家!可是这么多年,我的肚子再没有动静,每每夜深人静时,想起那个被我亲手送走的孩子,我这心里就跟刀绞一样……”
裴兆林烦躁地挥挥手,打断她的泣诉:“想那些事情有什么用?木已成舟。现在远戈不是跟咱们的亲儿子一样吗?我们悉心培养他,家业将来也是他的,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那有什么用?他又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刘静的情绪终于有些失控,声音带着颤抖,“看着他,总觉得隔着一层……再好,也不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那块肉啊!”
裴兆林猛地翻身睡下,背对着她:“行了!这些话以后别再说了,传出去像什么样子!当年那种情况,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裴家几代人的心血,最后落到那些旁支手里?”
刘静看着他冷漠的背影,心寒地低声道:“你眼里只有你的家产,你的传承!”
裴兆林闭上眼,不再回应。
黑暗中,刘静也不再说话,只一个人默默地流泪。
......
清晨。
沈晚要去参加中西医结合学术交流会,她换上了一身得体的浅灰色毛料西装套裙,里面搭配一件米白色高领毛衣,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利落的发髻,显得既专业又干练,那份明艳被稍稍收敛,转化成了知性沉稳的气度。
霍沉舟已经开完了自己的研讨会,今天无事,便亲自送她去位于沪市医科大学的礼堂。
他将沈晚送到礼堂门口,并未立刻离开,而是在靠近走廊窗边的一处休息区坐下,随手拿起一份不知是谁留下的报纸,耐心地等待着。
交流会的会场设在医科大学的老礼堂内,高高的穹顶,深色的木质长椅,主席台上方悬挂着红色横幅,充满了浓厚的学术氛围。
台下已经坐了不少来自全国各地的医生、学者和研究人员。
当沈晚和霍沉舟一同走进会场时,顿时吸引了不少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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