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哪里知道,朱瞻基身后藏着怎样的雷霆之势。英国公张辅虽已须发皆白,却能凭风声辨出敌军数量,此刻正坐在中军帐里,对着地图标注瓦剌可能的行军路线;成国公朱勇善打奔袭,正带着京营精锐熟悉漠南地形,靴底磨出的血泡里浸着草药,却依旧每日巡视营地;吴克忠、邓白等年轻将领更是憋着一股劲,腰间的“御赐金刀”在阳光下闪着寒光——那是朱高炽亲赐的尚方宝剑,可斩违令者。十五万大军看似松散,实则如精密的齿轮,每个部件都在按朱瞻基的指令运转。
大同城外的黎明,带着早春的寒意。朱瞻基站在城头,看着主力大军在平原上扎下连绵的营寨,对张辅道:“榆林守军快撑不住了,不能等主力休整。”老国公捋着胡须点头:“太子说得是,迟则生变。”
当天夜里,五千轻骑悄悄出了大同城门。淮军的燧发枪手背着短铳,枪管裹着厚布以防受潮;京营的骑兵腰间挂着火箭筒,箭簇涂着松脂;朱瞻基亲自披甲,雪白的战马踏着月光,马蹄裹着麻布,在官道上只留下淡淡的印记。“保持沉默,遇敌即开火。”他低声下令,声音在夜风中传得很远。
消息很快传到阿失帖木儿的营地。麾下千户巴图正带着两千瓦剌骑兵劫掠粮草,听闻明军前锋只有五千人,还是个“爱画花鸟的太子”带队,顿时眼睛发亮:“生擒朱瞻基,父汗肯定赏我牛羊!”他立刻调转马头,挥刀指向南方,骑兵们像饿狼般扑了过去,马蹄声震得冻土发颤。
双方在一片开阔的河滩相遇。巴图看着对面的明军,见他们队列松散,士兵背着“奇形怪状的铁家伙”,忍不住大笑:“汉人果然只会摆样子!”他正想下令冲锋,却见明军突然散开,露出后排黑洞洞的枪口。
“砰砰砰!”
枪声骤然响起,像爆豆般密集。铅弹呼啸着掠过水面,前排的瓦剌骑兵纷纷坠马,有的被射中咽喉,鲜血喷溅在冰面上;有的被打断马腿,连人带马滚进河滩的积雪里。巴图的亲卫刚冲出去三步,就被一颗子弹掀飞了头盔,脑浆溅了巴图一脸。
“这是什么鬼东西?”巴图抹了把脸上的血,又惊又怒,挥刀下令,“冲过去!砍碎这些铁家伙!”瓦剌骑兵嘶吼着冲锋,却被第二轮齐射击溃,火箭筒喷出的火焰照亮了夜空,将成片的骑兵烧成火球。
明军的阵型看似松散,却灵活得像游鱼。燧发枪手边打边退,始终与瓦剌人保持着百步距离;骑兵则从两翼包抄,马蹄踏碎薄冰,将溃散的瓦剌兵赶向河滩中央。巴图见势不妙,调转马头就跑,却被一颗流弹打中左臂,惨叫着摔下马来,被亲卫拼死拖走。
河滩上很快安静下来,只留下遍地的尸体和燃烧的战马。朱瞻基勒马站在水边,看着瓦剌人逃窜的方向,对身边的邓白道:“继续赶路,别恋战。”五千轻骑重新整队,马蹄踏过温热的血迹,朝着榆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此时的哈拉和林,也先还在为“明军不堪一击”沾沾自喜。他不知道,自己嗤笑的“铁疙瘩”,即将在草原上撕开一道口子;他轻视的“画花鸟的太子”,正带着怒火,一步步逼近他的腹地。这场因误判而起的战争,很快就要让瓦剌付出惨痛的代价。
击溃巴图的千人小队后,朱瞻基立刻勒住马缰,燧发枪的硝烟还未散尽,他已在检查地图:“此地离函谷关尚有百里,不可恋战。”五千轻骑没有追击溃散的瓦剌残兵,反而迅速收拢阵型,连阵亡士兵的尸体都来不及掩埋,只在河滩上插了块简陋的木牌,便继续向西疾驰。
他的目标清晰如炬:经函谷关入陕,到西安补充粮草弹药,再北上驰援榆林。淮军携带的燧发枪虽犀利,却耗弹极快;京营的火箭筒射程远,可箭簇也所剩不多——必须在瓦剌人反应过来前,拿到西安府库的补给。
大军抵达运城时,天刚蒙蒙亮。城守早已接到急报,城门洞开,粮车直接推到官道上。朱瞻基没让士兵入城,只命人将粟米、清水和弹药分发给各队,自己则站在城门口的石墩上,啃着刚出锅的馒头,听斥候汇报前方路况。“全军休整一个时辰,马不解鞍,人不离甲。”他咽下最后一口馒头,将油纸包好的碎屑递给身边的战马,动作里透着常年军旅生涯的干练。
一个时辰后,五千轻骑再次出发。函谷关的守将远远望见“征虏大将军”的纛旗,早已命人放下吊桥。大军穿过狭窄的关隘时,两侧山壁如刀削斧劈,朱瞻基抬头看了眼崖顶的烽火台,对邓白道:“传令下去,过了关就加快速度,今夜务必抵近榆林。”
三月二十九的夜晚,榆林城西的山谷口,博罗纳哈勒的瓦剌大军正围着篝火取暖。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羊膻味和汗臭,士兵们大多卸了甲胄,把长矛插在地上当挂架,有的在赌钱,有的在烤羊肉,没人留意远处官道上的动静。博罗纳哈勒躺在铺着羊皮的帐篷里,指尖划过地图上的关中平原——按他的估算,榆林城最多再撑三天,届时攻破城池,便可直取西安,像先祖忽必烈那样饮马渭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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