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他们怎么敢?”也先的手指深深掐进马鞍,看着明军重骑如黑色潮水般撞向自己的怯薛军。那些汉人骑兵的战马比瓦剌马高出一头,马槊平端如林,冲锋时的马蹄声震得河床发颤。最让他心惊的是,当双方骑兵相撞的瞬间,瓦剌人的弯刀砍在明军铠甲上,只留下一串火星,而明军的马槊横扫而过,瓦剌骑士竟像被狂风扫过的麦子,成片成片地坠马!
有个怯薛军百夫长举着弯刀直扑朱瞻基,却被对方一槊挑飞,人在空中划过弧线,重重摔在沙地上,口中喷出的血沫混着泥沙溅起半尺高。他麾下最骁勇的亲卫们,此刻在明军重骑面前竟毫无还手之力,有的被马槊刺穿胸膛,有的被战马撞断肋骨,惨叫声此起彼伏,很快被铁甲碰撞的铿锵声淹没。
“这不可能!”也先猛地站起身,腰间的佩刀被带得出鞘,“我们草原的勇士,怎么会打不过汉人骑兵?”他死死盯着战场中央,朱瞻基的狻猊盔在乱军中东冲西突,黑金甲胄上已溅满暗红的血点,却丝毫没有减速的意思。马槊每一次挥动,都有一名瓦剌骑兵倒下,那柄长矛在他手中仿佛有了生命,弯曲如弓的矛杆弹开时,总能精准地刺穿下一个目标。
赛罕王站在也先身后,手心里全是冷汗。他看着明军重骑凿穿怯薛军阵的瞬间,突然想起祖父说起的洪武年间——那时徐达的骑兵也曾这样横扫漠北,只是瓦剌人早已忘了那份恐惧。他想劝兄长鸣金收兵,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也先此刻的眼神像头被激怒的狼,任何劝阻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战场上,朱瞻基早已把临行前父母“运筹帷幄,莫要亲冒矢石”的叮嘱抛到脑后。
他勒马转身,看着身后散乱的瓦剌军阵,突然高举马槊:“再来!”淮军重骑兵们齐声应和,调转马头,再次组成密集的冲锋阵形。马槊斜指前方,甲片摩擦的刺耳声响成一片,竟压过了瓦剌人的哀嚎。
第二次冲锋比第一次更猛烈。朱瞻基一马当先,槊尖精准地刺入一名瓦剌千夫长的咽喉,对方的血顺着槊杆流下,在他手腕的甲胄上汇成细流。他甚至来不及拔槊,直接借着战马的冲势撞开挡路的骑士,马槊上的尸体被拖在地上,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淮军士兵们被统帅的悍勇点燃了血性,有人马槊折断,就拔出腰间的短刀砍杀;有人战马倒下,就抱着瓦剌骑士滚进沙堆,用牙齿咬对方的喉咙。
也先看着怯薛军像被冲垮的堤坝,终于感到一阵寒意。他引以为傲的亲军,此刻在明军重骑面前如同纸糊的一般,那些曾夸口“活捉朱瞻基”的士兵,如今不是倒在沙地上,就是在疯狂逃窜。朝阳升得更高了,照在滩涂的血泊上,泛着诡异的红光,也照亮了朱瞻基那张沾着血污的脸——那上面没有丝毫犹豫,只有破釜沉舟的决绝。
朱瞻基的马槊再次刺穿一名瓦剌士兵的胸膛,矛杆弯曲到极致,又猛地弹开,将尸体甩向空中。
“今日,便让瓦剌人记住,汉人不仅会用火器,马背上的功夫,一样不输你们!”他的吼声混着喘息,在黄河滩涂上传得很远,远到北岸的也先都隐隐约约听得到。
滩涂的湿沙被马蹄翻起,混着鲜血成了暗红色的泥浆。明军重骑的冲锋还在继续,甲胄上的血渍越来越厚,却没有一人后退。
朱瞻基的狻猊盔在阳光下闪烁,像一盏永不熄灭的灯塔,指引着这支打破“汉人不善骑战”偏见的铁骑,在黄河岸边续写着属于大明的荣光。
也先站在北岸的高坡上,手指死死抠着岩石的缝隙,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眼睁睁看着明军重骑兵如同一柄烧红的铁锥,硬生生凿穿了怯薛军的阵列,瓦剌骑兵像被劈开的水流般向两侧溃散,甲胄与兵器的残骸在滩涂上散落一地。一阵眩晕猛地袭来,他踉跄着后退半步,若非身边的亲兵及时扶住,几乎要栽倒在坡下。
“撤……撤回来。”也先的声音干涩得像被风沙磨过,眼神里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恍惚,“今天不能打了,明天……明天用重骑兵对冲。”他反复念叨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说服自己接受眼前的惨败——那可是他引以为傲的怯薛军,是草原上最锋利的刀,此刻却像钝铁般被折损。
赛罕王听到命令,如蒙大赦般转身跑下山坡。他的靴子踩在碎石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连额角的旧疤都因激动而泛起红光。“鸣金!收兵!”他对着山脚的号角手嘶吼,黄铜号角立刻发出呜咽般的长鸣,声音穿透战场的喧嚣,向着黄河滩涂扩散。
瓦剌残兵们听到号角声,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有人扔掉断裂的弯刀,调转马头就往北逃;有人拖着受伤的同伴,在湿沙上留下串串血痕;还有些被吓破胆的骑士,连战马都顾不上,深一脚浅一脚地蹚过河水,任由冰冷的黄河水漫过膝盖。
朱瞻基勒住马缰,看着瓦剌人仓皇北撤的背影,没有下令追击。他摘下狻猊盔,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发髻,对身边的将领道:“收拢队伍,抢救伤兵,把阵亡弟兄的尸体都找回来。”阳光照在他带血的铠甲上,映出斑驳的红,眼神却异常平静——他知道,今日只是开胃小菜,真正的恶战还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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