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先站在营寨高处,看着明军如潮水般压来,看着自己盘踞近半年的营寨在火海中崩塌,终于咬着牙下令:“撤往阴山!”瓦剌士卒们拖着辎重、赶着战马,在烟火中仓皇向山脚退去,不少人被火炮炸得粉身碎骨,或是被箭雨钉在地上,营寨里散落的马奶酒、皮裘与尸体混在一起,成了溃败的注脚。
明军一路追击至阴山脚下,朱瞻基令旗再挥:“结阵待命!”士兵们迅速在山脚列阵,燧发枪营在前,火炮营居中,步卒方阵护住两翼,防备瓦剌人反扑。他望着阴山陡峭的山坡,眉头微蹙——这山势易守难攻,瓦剌人若据险而守,怕是要费些功夫。
可他没料到,瓦剌人的狠劲远超想象。也先竟在半山腰重整队伍,利用山势的掩护,突然分兵两路,朝着明军左右两翼同时发起冲锋!瓦剌骑兵顺着斜坡俯冲而下,马蹄声如滚雷,弯刀在阳光下闪着嗜血的光,硬生生把明军的阵线撕开两道缺口。
“稳住!边打边退,向大营靠拢!”朱瞻基临危不乱,令旗指向中军,“骑兵掩护两翼,步卒结圆阵防御!”明军迅速变阵,圆阵外的燧发枪交替射击,铅弹不断放倒冲锋的瓦剌骑兵,暂时遏制了对方的攻势。
就在这时,左翼突然传来异动。指挥左翼的胡涵——这位靠着祖辈是淮西二十四将的荫庇才爬上高位的纨绔子弟,竟无视朱瞻基“撤退靠拢”的军令,挥舞着马鞭大喊:“跟我冲!杀退这群鞑子!”他自恃勇武,带着左翼仅有的数百骑兵,还有三千步卒,朝着瓦剌人的冲锋队列撞了过去。
“胡闹!”朱瞻基在高坡上怒喝,却已来不及阻止。胡涵的反击如同以卵击石,瓦剌骑兵借着山势冲势,轻易就撞散了明军的阵型。胡涵刚劈倒一个瓦剌骑士,就被暗处射来的冷箭穿透心窝,惨叫一声坠马,成了不明不白的冤死鬼。失去指挥的明军左翼顿时大乱,瓦剌人如恶狼般涌入缺口,刀砍矛刺,三千多明军士卒在混乱中丧生,鲜血染红了山脚的碎石。
直到朱瞻基派出中军的骑兵驰援,才勉强稳住左翼。瓦剌人见势头不对,退回了山上,这场突袭才算落幕。
战后清点,明军虽焚毁了瓦剌所有营寨,烧毁辎重无数,也算拔除了对方的根基,可左翼的溃败让胜利蒙上了阴影——三千多具明军尸体躺在阴山脚下,与瓦剌人的尸身交叠在一起。朱瞻基站在胡涵的尸体旁,看着那支穿透心窝的箭,脸色铁青。这场本可酣畅淋漓的大胜,终究成了一场惨烈的拉锯,而阴山的风里,似乎还在回荡着那些枉死士卒的哀嚎。
十月中旬的寒风卷着雨丝,抽打在阴山脚下的战场上。也先望着帐外越来越厚的霜气,指节捏得发白——再拖下去,不用明军动手,严寒就会冻垮这支队伍。他将最后一袋马奶酒泼在地上,对着长生天起誓:“今日要么踏平明营,要么埋骨阴山!”
瓦剌的两万骑兵倾巢而出时,雨丝已变成冰冷的冬雨。马蹄踩过泥泞的战场,溅起的泥水混着血丝,在阴沉的天色下泛出暗红。也先亲自擂鼓,战鼓声穿透雨幕,敲得每个瓦剌骑士心头发颤——他们知道,这是最后的冲锋,身后是阴山的绝境,身前是明军的铁阵。
明军大营里,朱瞻基正看着火器营的士兵们擦拭燧发枪。冬雨打湿了枪管,士兵们用麻布裹着炭火烘烤,可炮膛里的火药还是吸了潮,试放的几门火炮只发出沉闷的闷响,弹丸没飞出半里就落进泥里。“火炮营撤到后方,燧发枪营保持射击节奏!”他沉声道,心里清楚,明军最依赖的优势,此刻已被这场冬雨削弱大半。
三万五千明军列阵迎击。朱瞻基的令旗挥下,燧发枪营的士兵们踩着泥泞上前,尽管雨水模糊了视线,铅弹的准头大减,但连绵的枪声仍像一张网,试图阻拦瓦剌人的冲锋。可瓦剌骑兵的势头太猛了,他们像被激怒的野牛,冒着枪林弹雨撞向明军方阵,弯刀劈砍盾牌的脆响、战马的悲鸣与士兵的怒吼瞬间交织成一片。
成国公朱勇冲在最前,他的铠甲早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手中的马槊断了三根,此刻握着的是从瓦剌人手里夺来的弯刀,每一刀都带着豁出去的狠劲。一个瓦剌百夫长的狼牙棒砸向他的头盔,他侧身躲过,弯刀顺势抹过对方的脖颈,滚烫的血喷在他脸上,与雨水混在一起流下。“杀!”他嘶吼着,声音嘶哑得像破锣,却依旧挡在方阵最前沿。
瓦剌阵中,博罗纳哈勒的长枪也染满了血。他挑飞第三员明军将领时,左臂被燧发枪的铅弹擦过,带起一片血肉,可他像感觉不到疼,只是策马前冲,枪尖直指明军的中军大旗。“父汗在看着我们!”他嘶吼着,激励着身边的亲卫,这支瓦剌最后的精锐,竟在他的带动下,硬生生在明军方阵上撕开一道裂口。
阿失帖木儿的运气就差多了。他刚杀到明军左翼,就被三支冷箭同时射中——一支穿透肩胛,一支钉在马腹,最致命的一支擦过他的额角,血流瞬间糊住了眼睛。战马受惊狂跳,将他甩落马下,若非亲卫们拼死抢回,这位瓦剌悍将早已成了明军的枪下亡魂,被拖回阵中时,他只剩半口气,嘴里还在嘟囔着“杀……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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