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丁们成了最先遭殃的人。瓦剌骑兵提着弯刀挨家挨户搜查,只要身高超过马腹的男子,无论老幼,刀起刀落间便没了性命。街巷里很快积起没过脚踝的血水,尸体层层叠叠地堆着,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抱着襁褓的父亲,还有试图反抗的青壮,他们的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连风都带着浓重的腥甜。有个十二岁的少年躲在水缸里,被瓦剌士兵发现后拖出来,少年哭喊着“我还没到马腹高”,却还是被一刀劈在脖颈上,鲜血喷溅在水缸的青苔上,像开了朵凄厉的花。
周宏的府邸成了瓦剌人泄愤的重点。博罗纳哈勒命人将这位战死守将的首级割下,用铁钩挂在城头的旗杆上,又让人往他口中塞了团羊粪,以此羞辱大明将士。“他不是要学开平王吗?就让他当个满嘴污秽的鬼!”博罗纳哈勒的笑声在城头回荡,随后又下令将周宏的家眷拖到府门前的空地上。
周宏的妻子穿着素色丧服,看着丈夫的首级在风中摇晃,又看着瓦剌士兵眼中的淫光,突然抱紧身边的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朝着后院的枯井走去。“我们周家儿女,绝不受胡虏侮辱!”她的声音带着决绝,抱着孩子们纵身跃入井中,只留下“扑通”一声闷响,和瓦剌士兵的怒骂声。周宏的两个妾室没这般刚烈,被士兵们拖到营帐里轮流糟蹋,其中一人在连续被多名士兵凌辱后,趁着看守不备,用腰带在帐篷梁上自尽;另一人因为反抗踢伤了瓦剌军官,被暴怒的士兵乱刀砍成肉泥,连尸身都拼不完整。
城里的妇女们则成了瓦剌人的“战利品”。后勤士兵用粗糙的牛皮绳穿过她们的发辫,将数十人串成一串,像驱赶牲口般往北押送。绳索勒得头皮生疼,有人哭晕过去,就被拖着在地上摩擦,血痕从街巷一直延伸到城外。当这支队伍行至甘州时,绳上已串了三百余人,她们的发髻散乱,衣衫被撕扯得破烂不堪,眼神空洞得像枯井,没人知道等待自己的是怎样的命运——她们终将被押往漠北,成为也先和贵族们随意玩弄的玩物。
队伍中有个十六岁的少女,是城中绣坊的学徒,性子最为刚烈。趁瓦剌士兵松懈的间隙,她拼命咬断了系在发辫上的牛皮绳,光着脚往戈壁滩跑去。可两条腿怎跑得过战马?瓦剌骑兵很快追了上来,为首的骑手弯弓搭箭,一箭射穿了她的肩胛骨。巨大的力道将她钉在路边的柳树上,箭矢从左肩穿入,右肩穿出,深深扎进树干里。少女疼得浑身颤抖,鲜血顺着箭杆往下淌,染红了身下的草地。
这残忍的一幕却引得瓦剌士兵拍手叫好,他们围着柳树狂呼乱叫,有人甚至用弯刀挑弄少女的衣襟。少女的鲜血顺着柳叶滴落在树根下的蚂蚁窝,很快引来黑压压一片虫豸,它们在树皮上爬来爬去,拖走滴落的血珠,留下蜿蜒扭曲的血路,像在地上画了幅诡异的画。
与此同时,凉州城内的抢掠还在继续。瓦剌士兵们在交足规定的“集体财物”后,为了搜刮更多金银,几乎把城池翻了个底朝天。他们砸开百姓的木箱,撬开地砖下的地窖,连寺庙佛像的金箔都刮得干干净净。绸缎、粮食、瓷器、铜钱……能带走的尽数装上车,带不走的便一把火烧掉。民居的门窗被拆下来当柴烧,商铺的柜台被劈成碎片,整座城池在火光与浓烟中哀鸣。
五天后,当瓦剌大军带着抢掠来的财物和人口离开时,凉州卫已成了一座彻头彻尾的空城、死城。街巷里只剩下腐臭的尸体和散落的白骨,风吹过空荡荡的城楼,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仿佛在诉说这座城池的劫难。城头的旗杆上,周宏的首级早已干瘪,口中的羊粪被风吹散,只留下黑洞洞的嘴,像在无声地控诉着这场暴行。
博罗纳哈勒坐在装满财物的马车里,听着手下汇报“战果”,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他以为这样的屠戮能震慑大明,却不知凉州卫的血泪早已随着风沙飘向关内,成了明军心中永不熄灭的怒火。
恐惧是生物的本能,勇气是人类的赞歌。
凉州城以南的镇虏、安宁两个千户所,并没有被瓦剌屠城的凶焰吓倒。当逃难的百姓带着满身血污奔来,哭诉凉州卫的惨状时,两个千户所的士卒们攥紧了手中的兵器——他们大多是土生土长的凉州人,城墙外是祖辈耕种的土地,身后是妻儿老小的茅屋,退无可退的绝境,反而点燃了他们骨子里的血性。
镇虏千户周勇和安宁千户赵毅连夜聚在山神庙里,油灯在寒风中摇曳,照亮两人布满血丝的眼睛。
“不能等,等就是第二个凉州卫。”周勇用手指蘸着茶水,在供桌上画出地形,“咱们这儿依山傍水,东侧是黑松岭,西侧有月牙河,正好能卡住瓦剌南下的路。”
赵毅点头附和:“把能打的都召集起来,拼命也得给乡亲们争取点逃难的时间。”
很快,两个千户所的士兵们赶来集合。
清点人数时,他们勉强凑出500骑兵和3000步卒,不少人还是刚放下农具的农夫,甲胄都不齐,但没人退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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