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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初春微雨的虹桥。
细雨如丝,打湿了青石板路。桥下汴河水流淌,画舫穿梭。小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雨滴落在油纸伞上的沙沙声…交织成充满烟火气的背景音。
“玄机娘子,今日可有雨?”一个卖花的老妪笑着问,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期盼。
那时她还叫林薇,身体孱弱,裹着半旧的夹袄,坐在小马扎上,面前摆着一块简陋的木板,上面歪歪扭扭写着“卜算晴雨,十文一次”。
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感受着空气中水汽细微的变化,这是她穿越后唯一能依仗的“金手指”——对气象的敏锐感知。她压下喉头的咳意,对着老妪露出一个苍白的、却努力显得明朗的笑容:
“阿婆放心,半个时辰后雨必停,未时还有暖阳,您这玉兰定能卖个好价钱。”
老妪浑浊的眼睛亮起希望的光,颤巍巍地摸出五文钱:“好,好!信玄机娘子的!老婆子只剩这些了…”
林薇(林晚照)看着那几枚磨得发亮的铜钱,再看看老妪期待的眼神,心中微暖,笑着摆摆手:“阿婆心诚,今日卦金免了。快去吧,找个好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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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面一闪。
是州桥夜市,灯火璀璨,人声鼎沸。
她刚用寒气惊走了一只试图寄生富商的“透明水母”,自己也因力竭而脸色惨白,扶着桥栏喘息。
一个高大的身影无声地出现在她身侧,带着夜风的凉意和淡淡的血腥气。黑色劲装,面容冷峻如刀削,正是萧凛。他瞥了她一眼,眼神锐利如鹰隼。
“鬼神之事,非尔等可妄言。”他的声音低沉冰冷,带着警告,“引火烧身,无人能救。”
她心头一紧,强撑着抬起头,对上他那双深邃如寒潭的眼眸,压下翻腾的气血和一丝被看破秘密的慌乱,故意扬起一抹带着挑衅的虚弱的笑:“这位大人好生奇怪,小女子不过是个说书卖卜的,讲些神怪故事混口饭吃罢了。您若不信,不听便是,何故吓唬人?”
萧凛的目光在她苍白的脸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融入人群。
…
最后定格的画面。
是金明池畔,雷雨交加。
巨大的、闪烁着电光的飞行水母在肆虐,禁军溃散,百姓哭嚎。她站在水榭高台,狂风撕扯着她的衣裙,长发湿透贴在脸上。每一次引导雷电,都像有一把冰刀在剐蹭她的骨髓。冰晶印记灼热得如同烙铁,裂痕蔓延。
视野开始模糊,耳边是墨羽在机关鸢里焦急的呼喊:“晚照!撑住!阵眼快好了!”
就在她力竭倒下,意识即将陷入黑暗的瞬间,一只强有力、带着血腥和硝烟气息的手臂,稳稳地、不容置疑地扶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没有言语。只有那只手臂传递过来的、磐石般的支撑力量,和透过冰冷湿透衣衫传来的、一丝微弱的暖意。
…
这些记忆的碎片,如同溺水者最后的稻草,将林晚照即将消散的意识,从冰冷浩瀚的星图洪流中,硬生生地拽了回来!
守护!
不是为了虚无缥缈的力量,不是为了掌控冰冷的星辰。
是为了汴京虹桥下卖花老妪浑浊眼中重燃的希望;是为了州桥夜市万千盏灯火映照下的烟火人间;是为了金明池畔那只在绝望时刻给予她支撑的、染血的手臂!
是为了…活着回去!回到那个有温度的世界!
“我…不…能…死!”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的、对生的极致渴望,混合着守护的执念,如同冰封荒原上燃起的熊熊烈火,猛地从林晚照濒临溃散的意识核心中爆发出来!
这股炽烈的、属于“人”的意志,与那浩瀚冰冷的星图构装体产生了激烈的碰撞!星图要同化她,磨灭她的人性,将她变成冰冷的法则执行者!而她的意志,则在守护的信念支撑下,如同最坚韧的寒冰,拒绝被磨灭!
嗡——!!!
覆盖她身体的厚厚幽蓝冰晶,在这一刻,从内部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刺目光华!不再是死寂的冰封,而是如同冰层下涌动的、充满生机的极光!冰晶核心深处那点星芒,疯狂地旋转、膨胀,如同一个微型星云被点燃!
【警告!宿主意志…剧烈冲突!星图构装…强制链接…不稳定!】
【能量过载!】
【星髓汲取…加速!】
冰冷的警报意念在林晚照意识中疯狂闪烁。她根本无暇顾及。她只感觉自己濒死的身体,如同一个无底洞,开始以近乎掠夺的方式,疯狂汲取着溶洞空气中弥漫的、源自破碎星骸的星辉辐射,以及…渊骸之怒身上逸散出的、那磅礴而暴戾的星骸本源能量!甚至连那污染性的墨绿邪能,也被强行撕扯、吞噬了一部分!
咔嚓!咔嚓!
覆盖在她体表的幽蓝冰晶,瞬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不是崩溃,而是如同蛋壳般,在内部澎湃的力量冲击下,即将孵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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