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可想多了哥哥。”小魔鬼忽然后撤一步。“小弟我早就和你切割了,交易也早就终止了,现在的我只是你自己幻想出来的路鸣泽。”
“嘶……说到这里我想起来了,这件事我们好像一直都没有庆祝呢。”
“恭喜你啊哥哥,成功卡在地狱边缘摆脱了小弟,害的小弟我亏贼亏大发了。”
“早知道当初帮你教训完奥丁就把那剩下的四分之一收走得了,省的这后面还有这么多破事儿。”小魔鬼懊恼得直拍大腿。
“你在骗我,一直都在骗我,对吗?”路明非紧紧地皱着眉头,目光锐利。
“这是什么意思? 人家不太明白呢。”
“而且哪有魔鬼不骗人的?”男孩耸了耸肩,“不骗人那还算魔鬼么?”
“正经魔鬼谁不骗人?我不骗么?我当然骗,你不骗么?”
“哦对,差点忘了哥哥你不是魔鬼……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人有时候也会说些谎话吧?或善意或恶意,就比如那次你在东京对叔叔婶婶他们隐瞒了被追杀的事实,就比如……”
“你骗了我,每一次那四分之一收取的都是你的灵魂。”路明非打断了他。
“怎么会?这桩买卖童叟无欺啊!”小魔鬼叫苦。
“我现在有那个作弊码,如果开启它需要我的灵魂,为什么我没办法用?我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家伙了,这种显而易见的事实摆在我的眼前,我怎么能无视得了它?”
原本还想再试图挣扎一番,但当对视上哥哥的眼睛时,小魔鬼下意识地沉默了。
那是双被阴霾笼罩的眼睛,似乎压抑许久的痛苦在里面开始涌动,却又被眼眶紧紧束缚难以溢出。就好像一个被世界遗弃的灵魂,独自承受着难熬的寂寞,却无力挣脱,只能任由悲伤如汹涌的潮水,将自己彻底淹没。
“你果然不是我幻想出来的,一个幻想出来的家伙怎么可能因为我的试探而卡壳?”
“所以路鸣泽,你闹够了吗?”
男孩愣了愣,他这才后知后觉,原来正是自己的沉默才让路明非确定了猜测。想到这里,男孩忽然又松了口气微微一笑。
“真不愧是你啊哥哥!”路鸣泽拍手。
“告诉我,怎么才能用那个作弊码。”路明非没有理会他,直接问出了最想要知道的那个问题。
男孩闻言僵住了手上的动作,他再一次地陷入了沉默。
“说!”路明非不给他任何反应的机会。
路鸣泽淡淡的黄金瞳映出哥哥的身影。他合拢掌心轻飘飘叹息。
“杀死我。”
周围的空气仿佛变得沉重而压抑。
“当然只是在你的精神世界里抹除我的存在,不是真得死了喔!小弟也不会这么容易就扑街,虽然我半生坎坷前途堪忧命比纸薄……”
一大口气说出连串的成语,要不是哥哥的眼神逐渐冰冷,路鸣泽感觉还能再为自己的悲情添油加醋些。
“除了以后不能经常过来串门,倒也没什么坏处。”小魔鬼闭着眼睛抱头说。
“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路明非深呼吸。
“啊咧咧——你该不会是舍不得人家吧?以前总是各种避嫌各种不耐烦,现在终于浪子回头了么?”
路鸣泽害羞地捂住了嘴巴,像是日本偶像剧里的女主在天台收到了表白。
路明非紧紧地看着那双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双方都停顿了几秒。
“好吧,太无趣了,接不了梗的你也就只有我能接受你了。”路鸣泽耸了耸肩。
“作为小弟,哪有让大哥为难的呢?”
他走上前,张开双手,无视了那些水晶般的矛尖,任由它们刺穿他的胸膛和浑身上下。
鲜血在黑色衬衣上晕开,染红了千疮百孔的白色西装,但他仍然面带微笑。
路明非这才看清,路鸣泽的胸口还别着一朵白色的罂粟花。
在即将消散的那一刻,男孩终于穿过数不清的长矛拥抱住了路明非。
“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以往的代价我替你承受了,今后的代价只能靠你自己了。”
感受着胸膛逐渐变冷的温度,路明非终于想起来,白罂粟的花语是遗忘。
这场葬礼不仅仅是替座头鲸举行的,也是替他举行的,或者说是路鸣泽替自己举行的。
一场白罂粟的葬礼,一场关于遗忘的葬礼。
遗忘吗?
遗忘那些悲伤,还是遗忘那些人?
这个问题似乎没有答案。
就像座头鲸在坠楼的那7秒里根本没有说话,他身上中了数十刀,唯一的手掌也被砍断了。耳麦含在对方的嘴巴里,路明非只能听到模糊的呜咽,但他不知道那是座头鲸的呜咽还是风的呜咽。
莫大的悲伤突然间涌上心头,如水一样四处漫延。
路鸣泽说得对,他总是有那么些许的侥幸,以为机会早晚把握,以为转机迟早到来。
为此,他错过了一个又一个的能改变结局的节点。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去日本,乌鸦也不会被卷入那场围剿行动;如果那天在冰窖里,他能拖延住白袍人哪怕片刻,校长和贝奥武夫可能就不会死;如果他能再灵活一点,躲过贝希摩斯的撞击,或许他也不会落入君焰的范围之内,或许藤原勘助也不用因为来救他而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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