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分钟后,他俩到了林静家附近的街口,把自行车锁在路边的电线杆旁边,就径直往里走。林静家就在这条街口向南第三家,一个黑色的大门,他俩走到门口,看见大门虚掩着,明显是家里有人,可是谁都不能进去,因为毕竟两个男孩子实在是没有理由光明正大地走进一个女同学家。
郑迅站在门口,急得直跺脚,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扇虚掩的门,似乎想用目光穿透门板,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情况。他双手握拳,指关节都因为用力而泛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全然不顾寒风正呼呼地吹着。石添也面露难色,挠了挠头,环顾四周,试图寻找一个妥当的办法。这寒风吹过,带着几分刺骨的冷意,仿佛也在为他们此刻的窘境添乱,两人就这么僵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石添对郑迅说:“咱们得想个办法,这样下去肯定没啥结果。这样,你在这里先等着,我去找他家附近的同学,看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郑迅赞同地点点头,眼神里满是信任与期待,仿佛石添就是此刻他唯一的救命稻草。说完,石添就继续向南走着,他缩了缩脖子,把衣领又往上拉了拉,试图抵挡一些寒风的侵袭。他记得之前他们班一个男同学叫林怀旭的就住在附近,而且还跟林静家是亲戚,或许从他那儿能探听到一些有用的信息,打破眼前的僵局。
石添向前走了五十米,就到了林怀旭家门口,怀着满心的期待抬手敲门。不到一分钟,听到院子里有脚步声,门缓缓打开,正好林怀旭在家,他看到石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刚要开口询问,石添便迫不及待地向他说明了来意,话语间满是焦急:“怀旭,听说林静转学了,我们到处找她都没消息,实在没辙了才来找你,你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林怀旭听后,微微皱眉,略作思索后说道:“昨晚听我妈说,林静转到文安北边的永清县一中上学了,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石添听到这个消息,心中既有着落又添了几分忧虑,有了林静的去处总归是好的,但一想到郑迅此刻还在寒风中眼巴巴地等着消息,又不知该如何向他转达。他向林怀旭匆匆道了谢,转身快步往回走,一路上都在思索着该怎么跟郑迅说,脚步愈发急促,寒风刮过脸颊,他却浑然不觉。
街口的郑迅见石添走来,迫不及待地上前询问,眼睛睁得大大的,满是急切与期盼。石添犹豫了一下,还是一五一十地把听到的消息告诉了他。听到消息,郑迅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身体微微颤抖,心里充满了悔恨和失落,他眼眶泛红,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对石添说:“不行,我这就坐长途车去永清找她,我得和她解释清楚,我不能让她就这么走了。” 说着,便转身要走。
石添赶忙一把拉住他,神色严肃又带着几分关切地对他说:“你先别那么冲动,你我都没去过永清,更不知道那学校在哪,这么冒失地去了,赔上一天的功夫也未必找得到,何况就是现在去找到了她,她会见你才怪。你想想,她刚转学,心里肯定乱得很,你这时候贸然出现,说不定会把事情越搞越糟。不如让时间把这件事冲淡一点,她在那边上学肯定会回家,过段时间她状态好些,咱们再说。” 郑迅脚步一顿,双手紧握成拳,脸上露出挣扎的神情,他知道石添说得有理,可内心的焦急又让他难以平静,最终,他缓缓松开紧握的拳头,无力地点了点头,站在原地,满心的无奈与怅惘。
在青春这场跌跌撞撞的旅程中,郑迅和石添此刻正站在人生的一个小小十字路口。郑迅满心炽热的情感如熊熊烈火,驱使他不顾一切地想要奔赴永清,去挽回那或许正摇摇欲坠的情谊,他害怕犹豫一秒,就与林静渐行渐远。然而,石添的阻拦恰似一瓢冷水,让冲动的火焰暂时止息。
生活常常就是这般,在我们急切想要抓住什么的时候,横亘在前的是理智与情感的拔河。郑迅的冲动,是年少时对在乎之人的本能守护,不想错失、不愿遗憾,每一个心跳都在为这份纯真的喜欢加速。但石添所看透的,是人与人相处的微妙节奏,是时间沉淀情绪、抚平波澜的魔力。有时候,急切地向前冲,只会撞得头破血流,而适时地按下暂停键,给彼此空间去呼吸、去释怀,或许才能等来云开雾散的那一天。
就像春日里破土的嫩芽,若过早地遭遇狂风暴雨,可能夭折于成长之初;而等待风雨过后,暖阳轻抚,方能茁壮成长。此刻陷入的僵局,可这又何尝不是成长给予的磨砺?石添觉得,等待,不是放弃,而是在无声处积攒力量,待时机成熟,以更从容的姿态面对过往的纠葛。我们都曾如郑迅这般,在感情的漩涡里挣扎,又都需要像石添一样,学会用理智掌舵人生之舟,方能在岁月长河中,驶向温暖的彼岸,不被冲动的暗流吞噬,让那些美好的情感,经得住时间考验,绽放出更绚烂的光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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