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难道她那个前夫竟然不是她那个福薄命短的先夫?
白前似是看懂了他的疑惑,笑着点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还有个前夫。
我的前夫却不如我的先夫善良体贴,我在他手中九死一生。
就是现在,我也不能说是安枕无忧,已经逃过他的毒手”。
霍幼安凛然开口,“是谁,我去杀了他!”
霍幼安的声音一如他脸上的表情,从来都是松弛得近乎松散,仿佛连半点多余的力气都不肯出,听上去总有股子懒洋洋的味道。
这是第一次,白前听到他懒洋洋的声线变了,变得冰冷锋锐如剑锋。
同时,他的表情也变了,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却不再显得懒散,没有攻击性,一如他的声线变得锋利如刃。
白前看着他,几乎要心软了,但下一刻她凉薄的声音就自喉咙中吐出,“萧康庄”。
萧康庄?
谁?
他该认识那什么萧康庄吗?
为什么前前用这样一副等着看他笑话的笃定模样看着他?
她又想笑话他什么?
是等着他听了萧康庄的大名,吓得大惊失色,然后狠狠嘲笑他?
霍幼安不解又困惑的目光,如他怀中的旧剑出鞘,光芒亮起间,将白前心底如墨鱼触角张牙舞爪的恶意斩得鲜血淋漓,流出的都是名叫良心的汁液。
“前前?”
伴随着敲门声,白远志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白前,“……”
算了。
白前去开了门,嗔道,“你忙你的,不必特意过来”。
白远志瞪了她一眼,悄摸摸将她拉到一边,压低声音,“你给我记住了,就算霍二爷是你未婚夫,你也不能就这么单独跟他在雅间里听戏,别人会怎么说?”
“……你给我记住了,你已经四岁了,就这么在宫宴上睡着,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家的家教……”
久远到模糊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霍幼安一阵恍惚,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是了,那是他第一次随着母亲进宫赴宴。
宫宴是在晚上,他吃饱了就在霍嬷嬷怀里睡着了。
母亲见了,命霍嬷嬷将他抱到僻静处,亲手拧醒了他,严厉地斥责他失了家教。
然后——
霍幼安下意识看向白前,白前秾丽温柔的小脸在夕阳的余晖下恍如虚幻。
然后,他就听到一道悦耳的声音含笑响起,“萧康庄,听听,听听,四岁的孩童在宫宴上睡着了,尚且要挨训。
你这么大的人了,参加个宫宴,倒还要偷偷溜出来,你羞也不羞?”
随着话音,锦衣华服的年轻夫妻出现,母亲和霍嬷嬷忙下跪请安,口称皇上、皇后。
皇后止住了母亲的行礼,蹲下身与他平视,笑着捏了捏他的胳膊,“这是霍老将军的小孙子?虎头虎脑的,养得可壮实!”
母亲没接话,霍嬷嬷却忍不住炫耀的心,大着胆子接了一句,“可不是,二爷可能吃,可能睡!
别说小时候了,就是现在,四岁了,每天都还能睡足十个时辰呢!
睡醒了就吃,什么都吃,一点都不挑,可好养活!”
那双圆润饱满的丹凤眼顿时亮了,“能吃能睡好啊!小孩儿就是要能吃能睡!有福气!
来来来,给本宫蹭一蹭福气!”
她说着,笑着用额头重重蹭了蹭他的额头,起身牵起他,“来,我带你去寻太子哥哥。
太子哥哥不好好吃饭,还不好好睡觉,我们去羞羞他!
那么大的人了,还不如我们四岁的小霍二爷听话懂事呢!”
皇后带他找到了太子。
太子是个十八九岁的隽秀少年,和皇后一样笑得温柔又好看。
太子亲自抱着他去了东宫,放到了自己的床上,然后用额头重重蹭了蹭他的额头,说,“小二爷,蹭蹭你的福气,让孤今天晚上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他不知道那天晚上,年少隽秀的太子有没有睡个好觉,做个好梦。
他实在困得狠了,一躺上太子那张明黄色的大床就睡死了过去。
一直到第二天中午,他才饿醒了。
太子就坐在他旁边看书,见他醒了,又用额头蹭了蹭他的额头,笑着叹气,“小福娃娃,可算是醒了”。
后来,太子牵着他去用午食,又亲手将他交还母亲,叮嘱母亲不要再带他去那样的场合,让他好好睡觉长身体。
再后来,太子遇刺身亡。
又后来,皇后思子成疾,英年早逝……
白前秾丽的脸越发模糊,恍惚变成了先贞顺皇后端庄明艳,又不失威严的模样。
夫——
这天下又有几人敢称萧康庄是夫?
霍幼安垂在袖中的双手慢慢握紧,又缓缓起身,单膝跪到白前面前,伸手握住她的肩膀,拉着她低下头,贴上她额头。
“……来来来,给本宫蹭一蹭福气……”
好,我给你蹭,福气,都给你,都给你——
白远志目瞪口呆,霍二爷这是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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