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确定,是不是只有这个东西从鬼巷流出来。
“这,好像,好像还有一个长条形的包裹,但当时天色太暗了,我又光顾着和他讲价......,他拿了银子,数都没仔细数,就匆忙走了,好像是往南边...对,是城南方向。”
陆逢时微微拧眉。
这么听,也听不出更多线索。
“此物我收走,这东西你放在荷包里佩戴七日,应无大碍。”
陆逢时将一张化煞符放在张顺手中,“记住,以后莫要贪图便宜,来历不明的东西,真有可能会要命!”
“知道!知道!”
张顺如蒙大赦,头点像小鸡啄米,“以后我绝不敢再碰这些来历不明的东西。”
“好自为之。”
陆逢时不再多言,指尖微动,将包裹着玉蝉的封煞符彻底收紧,身形一闪,跃上矮墙,几个起落便消失在清晨微熹的晨光与纵横交错的巷陌中。
她想了想,往县衙方向去。
刚到县衙,正好瞧见章俊上值。
他眼尖,一眼认出陆逢时,上前过来问候,“陆娘子,你,来县衙有什么事?”
陆逢时掏出玉蝉,开门见山:“……,我怀疑南新县最近流出一批沾染煞气的明器。”
陆逢时将危害一并赘述清楚。
章俊立刻神色肃穆:“陆娘子的意思,老李头的死可能与此有关?”
“没有看到尸体,我不太确定。”
章俊:“……,陆娘子还会这些?”
在他的印象中,她冷静聪慧,通过五显公庙一事,他知晓她对灵异之事也颇有了解。
就是不知她还会看尸体。
陆逢时自然还是那套说辞,不过没说的那么详细。
章俊了然点头,道:“半个月前,我提了捕头之职,恰好老李头的案子就是我负责,正愁没有眉目。
“这样,我带你去敛尸堂,先看看再说。”
原来章俊现在已经是正式的捕头了!
老李头的事又是他着手调查,如此确实方便许多。
“老李头是前街的当铺掌柜,祖上传下来的营生,一直平平稳稳的,没想到突然发生这样的事...”
章俊引着陆逢时穿过县衙侧院,径直来到位于后衙角落,一边介绍老李头的身份。
当铺掌柜?
张顺交代玉蝉来源之时,她就疑惑过。
那人若继续用钱,为何不将玉蝉拿去当铺,可现在老李头这个当铺掌柜死了?
“敛尸堂就在前面。”
两人跨进敛尸堂,四壁悬着《验尸格目》与仵作银针,墙壁冰井渗出的寒气比外面更加逼人,阴气森森。
一股浓重的石灰和草药混合物的气味扑面而来,却还是无法彻底掩盖里面散发出来的尸臭味。
“老张头!”
章俊喊了声,不多时着白色麻布圆领袍,戴着油娟手套,系着皮质围裙,脚穿厚底麻鞋的老张头探出半个身。
“章捕头,稍等会!”
两人坐等了约一刻钟,他才换下验尸的行头过来。
仵作老张头,陆逢时在私塾见过。
不过老张头没有一眼认出陆逢时来,还是章俊介绍,他才后知后觉,“原来是陆娘子,我们在梅花村见过。”
陆逢时点头:“张仵作手法老道,经验丰富,当时若不是您,案子也不会破的那么顺利。”
谁不喜欢听人夸。
尤其是陆逢时还夸得言之有物。
老张头心情不错,听章俊说他们要看老李头的尸体,二话不说引着他们过去。
房间中央的石台上,盖着一块粗糙的白麻布,勾勒出一个瘦小干瘪的人形轮廓。
章俊上前,揭开了麻布。
陆逢时目光瞬间凝固。
石台上躺着的,正是老李头。
但眼前的景象,远比“干瘪枯槁”四个字更具冲击力。
尸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水分和生机,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呈现出一种诡异的蜡黄色,布满深褐色褶皱,皮肤紧贴在骨头上,如同风干了几十年的老树皮。
最骇人的是那张脸:
眼窝深陷,嘴唇萎缩,牙齿完全暴露在外,形成一个无声的狞笑。
“没有明显的外伤,没有中毒迹象。”
张仵作说到这,叹了一声,“小老儿干仵作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邪乎的尸体。”
外面都传邪祟索命。
老张头干了一辈子仵作,说实话,这次心里也有点发憷。
陆逢时没有说话,她缓缓上前一步,在尸体前停下。
体内五行之气悄然流转,灵觉提升到极致。
一股极其微弱,却无比熟悉的阴冷污秽气息,从尸体身上散发出来。
这气息,与她手中被封印的玉蝉散发的气息竟是同源。
陆逢时看向章俊,声音清冷:“他生前,接触了什么?”
“据他家人和街坊邻居说,老李头不仅收寻常典当之物,还收些地下的东西。
我们搜了他的住处,在他床底的暗格里发现了一些刚收上来不久的东西,有陶罐碎片和几枚生锈的铜钱,但奇怪的是在他平时存放的“好东西”的收藏室里,除了那些杂物,我们还发现了一些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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