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刀锋入肉的声音沉闷而清晰!
疤脸山贼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肋下透出的、染血的冰冷刀尖。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大口污血,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首领毙命,剩下的山贼喽啰更是肝胆俱裂!在三个红了眼的镖师围攻下,如同被砍瓜切菜般,惨叫声接连响起,很快便没了声息。
烟尘渐渐散去。
破庙内一片狼藉。土墙坍塌了一大块,露出外面昏暗的天光。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山贼的尸体,血腥味混合着浓重的尘土气息,令人作呕。三个镖师拄着刀,大口喘着粗气,身上溅满了血点,脸上还残留着搏杀后的亢奋和后怕。那白净青年瘫软在地,裤裆处一片湿痕,散发着骚臭。老道士依旧闭目盘坐,仿佛刚才的厮杀只是幻象。
黑衣刀客默默地将染血的长刀在死去的山贼衣服上擦拭干净,锵然还鞘。他抬起头,帽檐下的目光第一次锐利地、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越过弥漫的尘埃,直直射向角落里的古星河。
古星河依旧坐在原地,一手轻轻揽着因惊吓而将小脸埋在他怀里不敢抬头的张雪柠,另一只手垂在身侧,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方才弹出石子的微尘。他的脸色在昏暗中显得更加苍白,只有那双眼睛,沉静依旧,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逆转,与他毫无关系。
“多谢……多谢诸位侠士救命之恩!”一个带着哭腔、娇柔无比的声音打破了沉寂。是那个鹅黄衣裙的少女。她不知何时已从门边挪到了庙堂中央,此刻正对着众人盈盈下拜,泪眼朦胧,我见犹怜。她的目光尤其在那黑衣刀客和古星河身上停留,充满了感激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依赖。
“小女子林清染,”她抬起梨花带雨的脸庞,声音哽咽,“与表哥回乡探亲,不料遭此大难……若非诸位仗义出手,清染…清染……”她泣不成声,肩膀微微耸动,显得无比柔弱。
那黑衣刀客只是冷冷地瞥了她一眼,便重新抱起刀,靠着柱子闭目养神,仿佛对眼前这娇柔的感谢毫无兴趣。
三个镖师倒是有些局促,连道“不敢当”“举手之劳”。
古星河的目光落在林清染身上,平静无波,像是在看一件与己无关的事物。他的视线扫过她虽然狼狈却难掩秀丽的容颜,扫过她看似柔弱却异常稳定,以及那双在泪光下偶尔闪过、不易察觉的精明光芒。
林清染似乎感受到了古星河的目光,她抬起泪眼,看向角落里的兄妹。当看到古星河那深邃平静的眼眸时,她心中莫名地微微一悸,仿佛被看穿了什么。但她很快调整好情绪,脸上露出更加柔弱无助的神情,目光转向古星河怀中的张雪柠,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羡慕和亲近。
“这位妹妹,已经没事了。”她声音放得更柔,带着安抚的意味,朝着古星河和张雪柠的方向走近了两步,“别怕。”她试图对张雪柠露出一个友善的微笑。
张雪柠听到陌生的女声,这才怯生生地从哥哥怀里抬起头。她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恐惧的水光,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小的泪珠。看到林清染温和的笑容和漂亮的鹅黄裙子,她眼中的戒备稍稍褪去一些,但还是下意识地往哥哥怀里缩了缩,只露出半张小脸,轻轻点了点头。
林清染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种天然的亲和力:“妹妹真可爱,我叫清染,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我叫张雪柠。”雪柠小声回答,声音还带着点鼻音。
“雪柠?真好听的名字,像雪花一样干净。”林清染赞叹道,随即目光转向古星河,眼神里充满了真挚的感激和一丝恰到好处的仰慕,“这位……公子,刚才真是多亏了您。若不是您那一下……”她似乎不知该如何形容古星河那神乎其技的一弹指,“我和表哥恐怕就……清染无以为报,请受清染一拜!”说着,她竟真的又要屈膝下拜。
“不必。”古星河终于开口,声音平淡无波,带着一种拒人千里的疏离。他甚至没有伸手去扶,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她,“路见不平罢了。”
林清染的动作僵在半空,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但很快又被更加柔和的笑容取代:“公子高义,清染铭记于心。”她站直身体,目光在古星河略显苍白却线条分明的侧脸和沉静的眼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又看向张雪柠,声音带着几分试探和希冀,“雪柠妹妹,你们……也是要去落月城吗?”
张雪柠点了点头:“嗯,去看揽月节,还有烟花!”
“真巧!我们也是去落月城寻亲的!”林清染脸上立刻露出惊喜的神色,仿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亲人,“公子,雪柠妹妹,如今世道不太平,山贼流寇横行。清染和表哥势单力薄,实在……实在害怕再遇到危险。”她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带着恳求,“不知……不知能否与公子和妹妹同行一程?清染虽不才,也粗通些拳脚,绝不会拖累二位!只求……只求路上能有个照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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