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必安声音低沉,竟带上了一丝颤抖。他接过沉重的圣旨,如同烫手的烙铁。
“臣接旨……”
裴逸麟此刻生死未卜,刘卞作为仅存的人证下落不明,可偏偏这圣旨重的可以压死人。
“韩冲!”林必安稍作思量,带着破釜沉舟的意气,“你即刻整军带领昭霖军奉旨回京,不得延误。”
“将军……”一种不好的念头在韩冲心中缓缓升起,他带着试探,“那您呢?”
裴逸麟翻身上马:“我去找裴逸麟。”他动作干净利落,“将在外,君令有所不从!你立刻带大军走,我必须去救裴逸麟。”
“太危险了!将军,您这样做陛下一定会生气的,不如让末将去。”韩冲道,“您是大将军,不能有闪失。而且抗旨……若陛下株连您的家人该怎么办?”
“闪失?”林必安满脸不在乎,眼中却是不顾一切的冲动,“我这条命,当初在乱葬岗捡回来时就已经是多活一天算一天了。裴逸麟这傻小子是我兄弟,当年在国子监没少替我挨夫子的戒尺、抄书。如今他命悬一线叫我不管?”
顿了顿,林必安终究是想起家人,但眼中的犹豫却一闪而过。
“我家人……就是看在我爹和爷爷都死在战场上,陛下也不会株连我娘。”
语罢,他猛地一夹马腹,战马长嘶一声,向前奔去。
“将军!”韩冲再喊也无济于事。
林必安朝着裴逸麟当时的路径奔去,只留下一道被夕阳拉得长长的背影。
西山林深处,古木参天,隐天蔽日。
裴逸麟拄着半截断刀,背靠一棵枯树,因剧痛和失血过多而剧烈地喘息着。
他身上遍布伤痕,血迹斑驳到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周围横七竖八地躺着几具尸体,这是裴逸麟拼尽全力的结果,但依旧没能斩草除根。
还有三个手持滴血兵刃的夜枭,朝着退无可退的裴逸麟步步逼近。
“裴少使果然好身手。”为首的黑衣人声音沙哑,“可惜这样的才子,为了个泥腿子把自己搭进去,值得吗?”
裴逸麟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依旧带着不服输的狠劲:“要杀要剐,少废话!”
说完,他握紧断刀,强逼着自己站直身体,准备全力一搏,他知道自己已经是强弩之末,等待自己的——唯有一死。
出身富贵,一辈子没吃过苦,死了他也没什么遗憾的,可是父亲的仇、陈伯的死还有祖父,明珠……
“成全你!”夜枭冷笑一声,挥刀而起。
裴逸麟咬紧牙关,挥刀挡住,但身上的重伤到底阻碍他太多,导致动作迟缓,力量也大不如前。
“铛!”兵刃相撞,裴逸麟的断刀也被震飞。
“裴逸麟!”千钧一发之际,一声如雄狮一般的怒吼传来,像是要撕裂这西山林一般,带着满腔的怒火与气势。
是林必安!
裴逸麟濒死的绝望感被劫后余生的侥幸感取代,他知道自己有救了。
可是,越来越沉重的眼皮还是牢牢挡死了他的视线,裴逸麟眼前一黑,彻底失去知觉。
“杂碎!”林必安远远地就看见被包围的裴逸麟向地上栽倒,他怒火更甚。
眼看夜枭的刀就要刺入裴逸麟胸膛,他根本来不及下马,只能重重抽了一记马腹,加速冲去。
夜枭察觉到背后有一股疾驰而来的冷风,大惊失色之下来不及刺杀裴逸麟,赶紧回身格挡。
“铛!”
这夜枭根本不是杀红了眼的林必安的对手,他手中的刀被林必安一举打飞。
林必安势头不减,借着马匹冲刺的力量,长剑顺势横扫三个夜枭。
长剑如切豆腐般毫不费力地刺入夜枭胸膛,另一人看同伙中剑,作势便要逃跑。
林必安察觉到后立即从马鞍旁抽出腰刀,反手掷出——
方才这名夜枭的后背被腰刀刺入,惨叫一声后也随之倒地。
见三名夜枭全部倒地死去,林必安勒住战马,翻身而下便直冲到裴逸麟身边。
看见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裴逸麟,林必安心被狠狠揪住,生生刺痛起来。
那个风趣的、成日没个正形的京城一枝花,此刻生死未卜,倒在杂草丛生的树林里不省人事。
林必安把了把裴逸麟的脉搏,又检查了下伤势:还好,心脉尚存,但失血过多,重伤太多。
若不及时治疗,难逃一死。
“裴逸麟,撑住!你听见没?给老子撑住!”林必安一边嘶吼着,一边飞快撕下自己的衣襟为裴逸麟简单包扎了一下。
他一把扛起昏迷的裴逸麟,粗手粗脚的大兵此刻小心翼翼地将兄弟横放在马鞍前。
注意到一旁也陷入昏迷的刘卞,林必安微微蹙眉,将他胡乱地捆扎在另一匹缴获的马上。
“走!”林必安翻身上马,“驾!“
“裴逸麟,别睡,别睡!”林必安一边策马狂奔,一边不停地嘶吼,声音在空旷的官道上回荡,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慌,连声音都染上了哭腔,“我马上带你回京,你别死!你爹的仇你还没报,你答应我的事情也还没办,你敢死,我把你坟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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