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潼没有在意老头的话，她拍了拍老头的肩膀，把五十块钱塞他口袋里，“大爷，这五十赔你。”
老头连连喊着她，“姑娘，这钱，这钱。”
“不用找了。”叶云潼摆着手，领着布鲁斯往外走，“我就是这么负责任的女人。”
颇有几分潇洒的味道。
老大爷：“......”
老大爷看着他们离开，拧着眉叫着，“嘛玩意！钱不够啊！我一包子都要五十！”
“老板，要我们追出去吗？”
“算了算了，”老大爷摆摆手，看着那两人一笑，“给他们吃吧。”
路上，叶云潼看着这老胡同，吃饱喝足痞痞的走着，布鲁斯一直含笑看着她。
叶云潼随口问着，“你就是在这里长大的？”
“嗯，六岁以前。”
阳光从老胡同里落下，旧巷子里到处一股怀旧的味道。
“那就是你六岁前就把那个张强给废了？”
布鲁斯点了点头，“好像是吧，那时他已经八岁了，我记得当时他比我高很多，还比我壮，是我们这里最强大的孩子。”
叶云潼鼓了鼓掌，“不错不错，有前途。”
布鲁斯：“......你不该说我是个坏孩子吗？”
“这世上哪来的好坏，凡有果，必有因，只看结果就判定好坏那是第六国际那群虚伪的卫道士干的活。”
布鲁斯听着她的话，头顶一道光从稀疏的法桐里投下，有很温暖很暖的光下来，他好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阳光的味道，他扬起嘴角的笑，“我跟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光阴落下，眼前这个俊俏的雌雄模辩的孩子在这么一刻，与旧巷的老景融合，他永远用微笑掩饰的眼里浮出无边的悲哀。
凡有果，必有因。
他的因或许有些沉重。
“好啊，”叶云潼满口答应着。
布鲁斯脸上的笑一点点的敏感且稚嫩起来，光影落在他脸上，还有一点少年的影子。
“以前有个小男孩，他出生起就没见过自己的父亲，一直和自己的母亲住在一个院子里，她母亲不太喜欢他，他做什么事在她眼里都是错的，也不许他出去玩，每天就把他关在院子里。”
“他很好奇外面的世界，总是趴在门口偷偷的看着外面巷子里经过的小孩子，看他们玩游戏，听他们唱儿歌，直到有一天，他妈妈出去了，一只风筝从院子外落了进来，他把它给捡了起来。”
“门外有孩子敲门，可他不敢开门，孩子们就爬上了墙头，他们看到了院子里拿着风筝的他就破口大骂，你这个小贼为什么拿我们的风筝！”
“为什么不开门！”
“你一定是想偷我们风筝！把东西还给我们，小偷！”
“小男孩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人，也没和这么多的孩子说过话，他听到一声声的谩骂就缩在了桂树底下，那群孩子看他还是不还风筝，里面最大的那个孩子就从墙头跳了下来，可是墙头太高了，他当场就崴了脚，哭声震天，把整条巷子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
“所有人都在说，里面有个坏孩子，他把他们的风筝抢了，还让那个孩子摔折了腿。”
“大人听了后，直接破门而入，就在这时，小男孩的妈妈回来了，小男孩满心的觉得自己的依靠终于来了，可他妈妈看着面前的人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就不由分说的带着他向所有人道歉，当时，所有人都对他指指点点，小孩子七嘴八舌的骂他，大人看他的样子就像要吃了他一样，他很怕很怕，可是还是要被他妈妈推到了所有人面前，和大家道歉。”
“有些可笑的事，那个时候，他竟然坚持说他没错，可是所有人都不信，纷纷的指责他妈妈，他妈妈很大声的骂他，就是你的错，就是你的错！你生来就是错！快认错！”
“他听到他妈妈的话眼泪终于流了下来，他本来不想哭的，就因为他唯一信任的妈妈，为了息事宁人，毫不犹豫的把他推进了虎狼的地方，没有一个人，帮他。”
“他道了歉，这事就算揭过了，不过有一点好的就是，他妈妈终于允许他出门了，让他出去玩，可是，哪还有小朋友愿意和一个偷东西又伤人的孩子玩。”
“他就被孤立了，不过好在他长得很好看，有好几个女孩子慢慢的愿意和他玩，可女孩子们的主动让他在男孩子们中更为孤立，上次那个崴到脚的大男孩第一个不服气，就来找他的麻烦。”
“然后你就骗他去跳什么坑，再把他给摔废了？”叶云潼道。
布鲁斯点了点头，“对，当时那个坑是我之前就布置好的，而且，那次可没有人证的，我聪明吧。”
布鲁斯笑得格外的人畜无害。
叶云潼看着他，“这要是换做我，我当天就炸了他们家，真男人就干了他，有仇还要记这么久，你这人就是闷骚又坏。”
布鲁斯：“......”
“不过，为什么你的故事里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你爸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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