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晟被她问得一怔,酒意似乎清醒了大半,眼神闪烁了一下。
他显然对自己刚才冲动之下透露了那么多陈年旧事感到懊悔。
他打了个哈哈,语气变得敷衍起来了:“哦,那个啊……木琴死后,拓跋烈年纪还小,便由我母后抚养。母后她……仁慈善感,大概是怕拓跋烈走上他母亲的老路,便时常嘱咐他,要他忠于西荒,爱护君王,守护这片土地云云。”
席初初见他不再讲实话,心知再问也无益,便不再纠缠此事。
她仰头看了看被宫墙切割开的天空,语气忽然变得直接而冰冷,仿佛在讨论天气一般自然:“那么……想好接下来,该如何设计害他了吗?”
她问得如此直白,反倒让拓跋晟一时语塞,准备好的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都堵在了喉咙里。
他脸色变幻了几下,才强自镇定道:“此事……本王自有计划,爱妃不必忧心。”
自有计划?这蠢货的计划,十有八九成不了事。
看来,还得有自己的后着才行。
拓跋烈太骄傲了,越是骄傲的人就越笃定自己有掌控局势的能力,可一旦失衡、失败,那后果他能承受得住吗?
隔日,席初初特地在王宫廊下“偶遇”了前来求见西荒王告状的楚尧。
楚尧刚与拓跋烈在军事部署上产生了分歧,心中正憋着一股火。
一顶装饰华丽的步辇缓缓停下,一名女子从中款步而出。
楚尧第一眼只当是西荒王哪个正得宠的妃嫔,并未在意,正想侧身让路,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对方的脸:“!”
第二眼,他险些惊得跳起来,下巴都快掉到地上。
步辇上下来的女子,并未佩戴面纱,那张清艳绝伦、威仪天成的容颜,分明就是他们大胤的女帝陛下!
就在他震惊得魂飞天外之际,席初初与他擦肩而过,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极低声音吐出两个字。
“梅林。”
然后,便如同与他陌生,仪态万方地迤逦而去,留下楚尧一个人站在原地,如同被雷劈过。
楚尧几乎是手脚发软、魂不守舍地以最快速度赶到了王宫那片僻静的梅林。
他焦急地等待着,直到那道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再次出现。
他盯着女帝,上上下下打量了半晌,似乎仍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够了?认出来没有?”席初初笑意盈盈睨他。
他当即“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因极度的震惊而结巴:“陛、陛下?!您、您怎么……会在这里?还成了……这、这……”
席初初垂眸看着他这副失态的模样,语气平淡:“很惊讶?”
楚尧猛点头,舌头依旧打结:“很、很惊讶!”
能不惊讶吗?
朝中有一个“女帝”正在执政上朝,这西荒又冒出来一个女帝……
席初初没理会他的震惊,直接下达指令:“西荒王会在这一次剿灭黑羯的战斗中,对拓跋烈暗中下手。若他的计划失败……你便寻机,助拓跋晟一臂之力吧。”
楚尧闻言,猛地抬起头,眼中充满了困惑和难以置信。
他小心翼翼地压低声音询问:“陛下……您是站在西荒王这一边的?”
席初初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难测,似笑非笑:“朕,自然是站在大胤这一边的。”
楚尧愣了一下,随即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明白了什么。
陛下这是要让他们兄弟彻底反目,自相残杀啊!
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妥。
他忍不住小声嘀咕道:“陛下……若是我们一直帮着西荒王打压拓跋烈,万一……万一真的助西荒王铲除了拓跋烈这个最大的心腹之患,到时候只剩下西荒王拓跋晟那个废物……这西荒,岂不是……”
他后面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一个太过废物、可能迅速崩溃的西荒,引发周边动荡,对大胤未必是好事,毕竟西荒还替大胤挡着西边一道防线。
席初初没有直接回答他的担忧,只是淡淡道:“按朕说的做。”
楚尧见女帝已有决定,便不敢再多言,只得躬身领命:“臣……遵旨。”
心中却是一片翻江倒海,对女帝这盘棋的走向,感到愈发扑朔迷离。
——
赤沙城外的荒漠与山峦交界处,西荒与大胤的联军营地如同钢铁丛林,肃杀之气弥漫。
中军大帐内,拓跋烈正对着沙盘凝神推演,烛火映照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背后的伤口虽已简单处理,但连日奔波与紧绷的神经仍让他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
然而,这疲惫之下,是如同孤狼般的警觉。
他深知拓跋晟绝不会放过这个在战场上“意外”除掉他的绝佳机会,这一点,拓跋烈心知肚明。
“将军!”亲卫队长巴图悄无声息地进入帐内,脸色凝重:“我们安插在王庭的眼线传来密报,王上……果然有所动作。”
拓跋烈目光未离沙盘,声音低沉:“说。”
“王上暗中授意军需官哈桑,让他延缓我们前锋部队三日的粮草补给。同时,辎重营的督运官莫多,也收到了密令,会在我们与黑羯主力接战后,故意‘迷失’方向,延误箭矢与伤药的输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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