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
“你说我敢不敢？！”
钟俊豪阴郁地盯着她，一如九年前面对那只龇着牙横跨在石栏上的狼崽。
他在那个时候就知道，把她惹毛了，她真的敢。
“我今天把这些告诉你，是因为相信你还有一点良知。不管你是不是真心，你在很多个对外的场合，都在力撑街坊、也在弥补街坊。我知道你难做，你只需要帮我把董事长约出来，我跟他谈。”
不知道是不是这包厢太密闭了，纪年觉得有点缺氧，那种天旋地转的感觉再次袭来，她用手强撑着桌面，咬紧牙关，小麦肤色的脖子隐隐有青筋显现。
“你以为我会信，你这就放过钟家了？”
“我只是个平头老百姓，囍缘汇的损失你们已经超额补偿。我完全不想管你们钟家内部的狗咬狗骨，至于纪强，他是咎由自取，我也并不想为他伸张正义。如果你们愿意就此退出这个项目，出让囍帖街，从此我们桥归桥路归路，各自安好。”
她的声音极哑，却不卑不亢。
“明丰集团退出，你们找不到下家的。”
“那是我们的事，不劳费心。”
钟俊豪看着眼前这个瘦高瘦高的女孩，嘴唇发白，脸上却有不寻常的绯红，眼里乌黑明亮，眼白却微微透着血丝，像是一头随时要跟他殊死一搏的狼崽。
“纪年，你有种。”他从齿缝中低低地发出一声。
听到这一句，纪年像是全身力气都用完，缓缓地滑落在椅子上，强压着如雷的心跳，微微喘了口气，藏在身后的手轻轻地按了一下手机。
过了半分钟，有人推门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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