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妮，你这衣服真好看，哪儿买的啊？”
“这是我们供销社新到的款式，我爸厂里做的，独家设计，外面买不着！”
刘燕妮得意地转了个圈，裙摆飞扬。
“我妈身上这件也好看，还有好几种样式呢，有连衣裙、半身裙，颜色也多，婶子你要是喜欢，我带你去供销社看看？”
刘母配合着搭话，为了配这衣服，刘燕妮还特意给她化了个妆容。
展示给众人的角度还特意精心挑选过方向，就是为了让众人看到她穿上这衣服的身段。
“可不是嘛，这衣服穿着舒服，料子也好，纯棉和的确良的，透气不闷汗，款式还时髦，比百货商店那些老样子强多了，平时我这腰老粗了，结果穿上这衣服，就跟个小姑娘一样，绍平他也夸我有眼光。”
母女俩一唱一和，顺势就招揽起了顾客。
一传十、十传百，没过多久，就有不少姑娘、大妈们扎堆往供销社跑，都想看看这独家新款到底有多好看。
刘绍平还觉得不够，又特意挑了一些模样出众、嘴甜会说的姑娘，让她们穿着新衣服，专门去热闹的街头转悠。
尤其是各大百货商店门口，更是重点光顾地。
百货商店不是抢走了他们的顾客吗？
现在就让他们看看，供销社的衣服比他们的时髦多了，把顾客再抢回来！
这招果然管用，百货商店门口人来人往，两个穿着连衣裙和暗纹半身裙的姑娘一出现，立马就成了焦点。
路过的人都忍不住回头打量，小声议论着：“这衣服真别致啊，以前没见过！”
“看着比百货商店里的好看多了，在哪儿买的？”
姑娘们听说后就笑着回答：“供销社买的，独家新款，去晚了可就没尺码啦！”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留着齐耳短发的姑娘，正一脸失望地从一家百货商店里走出来，她叫顾晚秋，是从沿海来的。
顾晚秋的家世可不一般，祖上是爱国资本家，家里开着几个工厂，
她从小就泡在布料堆和衣服堆里，穿的都是家里专门给她做的独特款式。
穿的都是爸妈从国外带回来的新样子，要么是家里设计师专门为她设计的，从小到大，她都是圈子里最时髦、最引人注目的那个。
这次来首都，是跟着父亲来办事，她早就听人说首都的百货商场里衣服漂亮又时髦，满心期待地想来淘点新款式。
结果转了好几家百货商店，看到的都是些宽肩、直筒、没什么花样的老款式，跟她平时穿的比起来，简直土得掉渣，心里别提多失望了。
正耷拉着脑袋往前走，准备让司机开车送自己回招待所，顾晚秋的目光突然被两个站在路边买汽水的姑娘吸引住了。
那两个姑娘，一个穿的是浅蓝色单肩连衣裙，领口带着小小的碎褶，显得脖子修长。
另一个穿的是墨绿色暗纹半身裙，搭配着白色衬衫，利落又洋气。
这两款衣服的版型、设计，都是她从来没在任何一家商店见过的。
既不张扬，又透着股说不出来的时髦劲儿，比她家里那些进口款式还对胃口。
顾晚秋一下子来了精神，快步就扑了过去。
但急归急，却不失礼貌。
“你们好！请问你们身上这衣服是在哪儿买的？好好看。”
那两个姑娘正是刘绍平派出来的“宣传员”，见有人打听，立马笑着回答：“是供销社买的呀，我们供销社新到的独家款式，就这几天才上架，好多供销社都有卖的！”
“供销社？”
顾晚秋愣了一下，她印象里的供销社都是卖些日用品、农资的，怎么还会有这么时髦的衣服。
但看着两人身上的衣服，她又不由得不信，连忙追问，“最近的供销社在哪儿？能不能告诉我地址？”
姑娘们详细跟她说明了附近一家供销社的位置，顾晚秋二话不说，转身就朝着停在路边的小汽车跑去。
“快，去供销社。”
她报了个地址，司机连忙发动车子疾驰而去。
刘绍平这宣传手段可不止这些。
他还自掏腰包，给那些出来展示的姑娘们发了零花钱，让她们穿着新衣服去公园、电影院这些人多热闹的地方玩。
姑娘们本来就喜欢穿新衣服，还有零花钱拿，自然乐意得很，三三两两地结伴出门，走到哪儿都是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顾晚秋坐着小汽车赶到最近的供销社时，一下车就傻了眼。
供销社门口早就围得水泄不通，黑压压的全是人，队伍排得老长，从门口一直延伸到街角，一眼望不到头。
她从小到大都没见过买衣服还要排这么长队的场面，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看看里面的情况。
透过人群的缝隙，她看到已经有幸运买到衣服的姑娘，那漂亮的版型看得顾晚秋心里更急了，恨不得立马就冲到前面去。
她长这么大，想要什么衣服从来都是唾手可得，还从没为了一件衣服这么心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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