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飓风给夜狼讲完这个故事的时候，夜狼感觉自己浑身都在发凉。
一阵风吹过，夜狼的脖颈间全都是鸡皮疙瘩。
没有再追问，夜狼只是低头抽着烟，过了好半天，一直到烟蒂烧到了他的手指，夜狼才后知后觉地将烟扔到了垃圾桶，而后看着飓风：“所以，凌卓是移植了盖亚的心脏和大脑？”
飓风点了点头：“我想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你才会在凌卓的大脑中看到盖亚，看到盖亚和我的事情。毕竟，如果只是凌卓的话，她不可能知道这些的。”
一个人能够移植另外一个人的大脑和心脏，并且存活到现在，这种事情是夜狼之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而现在，这件事情就发生在他的眼前。
当事人还是他的队员。
夜狼想不明白，也不想明白，如果真的按照飓风的说法，那凌卓这个人几乎就是从来都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啊！
用着别人的心脏和大脑，凌卓真的有自己的意识吗？
从过去到现在，她所做出的这些选择，真的是她的？
还是说，这些事情都是盖亚潜意识中操纵着凌卓所做出来的？
这些事情，夜狼不敢去细想，因为越想，他越后怕。
叹了口气，夜狼靠在墙上：“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就这么实打实地告诉给凌卓吗？”
“是的，”飓风准备走出去，“现在出了这种事情，凌卓的处境岌岌可危，她是病毒4732号携带体中唯一一个健康活下来的人，她肯定会是各个国家都争抢的目标，我们必须让凌卓知道这一点，这样她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
听起来，像是在为凌卓考虑。
但夜狼又总觉得这个方法不妥当。
如果真的告诉她了，那在凌卓的心目当中，她自己又算是什么呢？
长长出了口气，但夜狼也没有更好地解决办法，他只是跟在飓风后面，一起进入了病房。
病房里还很热闹，延斯和灰熊也在，噩梦已经生龙活虎，开始站在窗边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空气。
凌卓还躺在床上，脸上看起来气色不是很好的样子，整个人都透着疲惫。
飓风他们进来之后，延斯最先打了声招呼：“上将，狼队，你们来了。”
飓风冲着延斯点了点头：“方不方便给我们留点儿时间，我们想要和凌卓单独谈谈。”
“当然。”
延斯左右看了看，灰熊已经起身准备和他一起离开。
“噩梦，”夜狼走过去拍了拍噩梦的肩膀，“让延斯他们先带你去楼下活动活动吧，看你这样子，怕是一秒钟都不想待在这个病房了。”
“还是狼队了解我！”
噩梦做了个“谢天谢地”的表情，高高兴兴就和延斯他们离开了，等病房门被关上，瞬间，周围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夜狼看了一眼飓风，飓风缓缓来到凌卓病床旁边，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凌卓，你现在感觉如何？”
凌卓扭过头看着飓风，眼神中看不到一丝光亮，整个人就像是沉溺在水中的尸体，冰冷又漠然。
片刻后，她才点了点头。
飓风一舔唇，他的舌头在口腔里不安地转动着，一只手放在床边，他企图通过扶着床来支撑着自己的身体：
“凌卓，我们知道这次的事件中你受了很大的伤害，我们当然也是十分心疼你的，你是我们嫡系部队的成员，我们都很关心你，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要在这个时候告诉你，以防出现其他的问题。”
凌卓点了点头：“上将，您要说什么？”
夜狼站在旁边，有些不忍直视——
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凌卓这副模样。
毕竟之前无论凌卓受了什么伤都能够很快速地痊愈，从未躺在病床上过。
而且虽然算不上生龙活虎，但也绝对没有这么虚弱的时候。
即便是不死不伤的能力，但在面对大脑入侵所带来的精神和意志上的损坏，也毫无办法！
“是不是太累了，凌卓？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最终，夜狼不忍心让飓风继续说下去，选择了打断他的讲话。
一只手放在飓风的肩膀上，稍微捏了捏，夜狼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现在凌卓的精神很脆弱，至少，应该等到她大脑入侵的损害完全康复之后才说。
“不，我很好，狼队，”但没想到的是，这次轮到凌卓来追问了，转头，她看着飓风，“上将，您到底要说什么？”
“咳咳，”飓风清了清嗓子，“凌卓，这次对方之所以要绑架你，不仅仅和你的能力有关，还和你身上携带的一种病毒有关。”
“……”
凌卓没说话，扭头有些木讷地看着飓风，似乎是在思考这句话所代表的意思。
“你身上携带着病毒4732号，你也是唯一一个该病毒植入后能够存活下来的人。”
说完，飓风从终端上调出来了一份资料，而后通过投影投射在凌卓面前：
“这才是你的真实资料，凌卓。你本来是一具编号为C-21号的实验体，后来进行了病毒4732号的移植实验，在移植试验后濒临死亡，正好那个时候盖亚因为意外而身亡，盖亚为了让自己的能力延续下去，她选择将自己的大脑和心脏移植到你的身体里，所以，才有了现在的你。”
说完，飓风的视线从投影的资料移动到凌卓的脸上，他小心翼翼地看这里凌卓的表情，从这张精致又麻木的脸上，寻找着盖亚的影子。
而一开始，凌卓只是静静盯着屏幕上的字迹，没有动弹，片刻后，脸上划过一道泪水，紧接着，她嘴里嘟嘟囔囔，脖子缓慢地扭动，直到视线落在飓风身上时，她挑起一边的眉毛问道：
“您这是什么意思，上将？”
飓风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凌卓冷笑一声，视线从飓风的脸上滑动到夜狼的身上，在夜狼躲开自己质问的眼神之后，凌卓重新看着飓风：
“上将，您的意思是说，我其实不过是盖亚的复制品吗？还是说，我就是盖亚意志的化身？我……凌卓，根本就不在于这个世界上？我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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