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凌卓为什么会突然出现这种情况！”
当凌卓被人从抢救室推出来的时候，夜狼正在询问主治医生，但语气听起来有些不善，甚至带着些质问。
主治医师也是一头雾水：“按照凌卓的身体特征来说，的确不应该出现这种问题，但是……我们经过前期的检查，她的脑部入侵状态还没有完全解除，所以我们认为可能和这个有关。”
而另一边，凌卓刚被推出来，飓风就紧随其后进了病房。
护士和医生在病房里给凌卓重新调试好监护仪器，等所有示数都正常之后，飓风示意让他们都离开，而后关上门，他站在门口静静看着凌卓：
“感觉怎么样了，野猫？”
凌卓只是盯着自己的手，而后缓缓抬起来放在自己的脸上——
刚才，盖亚留在自己面庞上的触感似乎还在。
那种温暖的，柔和的。
但也让凌卓害怕的触感。
盖亚真的存在。
就在她的潜意识里面。
换言之，只要盖亚想，那她随时都可以代替自己！
“凌卓？”
“……”
飓风两步来到病床前，他看着凌卓专心致志地盯着自己的掌心，眉头缓缓皱了起来：“还是感觉不舒服吗？”
凌卓缓缓抬起头望向他，视线从一开始的迷茫，逐渐变成了不解，而后甚至染上了些许的不满：
“你是来和我交谈的，还是来找盖亚的呢，飓风上将？”
凌卓说话时，语气都冷淡了不少。
飓风微微眯了眯眼睛，他拉开椅子坐下，只以为凌卓还有些小脾气，没有放在眼里：“我是来告诉你，你的身份非常重要，如果上层来找你谈些什么事情，或者带你去什么地方，最近你都不要离开天使联盟，至少不要离开我和夜狼的管辖范围，否则，我们不能确定那些人会对你做什么，白鹰号实验室……”
“飓风上将，”凌卓突然打断了飓风的话，这让飓风很不适应，他微微眯了眯眼睛，被打断的话还在嘴边，可看着凌卓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只是微微活动了一下嘴皮，并没有继续说，而是等着凌卓发话，“在你眼中，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什么？”
“我换个问法，”凌卓有些自嘲地冷笑道，“你和夜狼应该很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吧，盖亚就在我的身体里。那是不是从过去到现在以来，你们看我，就像是在看笑话？还是说，你们觉得我只是另外一个灵魂的牢笼？我本就不该存在？”
“什么意思？”飓风还在想如果亚尔弗列得想要将凌卓强行带走去白鹰号实验室，他们应该如何应对的时候，没想到凌卓这里似乎要更加出其不意一些。
凌卓掀开被子，直接站在了床上。
猛地一下子就比飓风高出许多，凌卓的影子被阳光拉长投射在飓风的身体上，飓风眯了眯眼睛，有些不习惯地抬头看着人。
“飓风上将，你们这些早就知道盖亚在我身体中这个秘密的人，有把我当做一个完整的人来看待吗？”
这个问题，也同样困惑着飓风。
眼睛微微睁大，飓风迎上凌卓审视的目光，同样也在扪心自问。
他有将凌卓当做一个单独的、完整的人吗？
好像从来都没有。
如果不是因为盖亚的原因，他作为名誉上将，根本就不会给凌卓开辟特殊通道，让她一路晋职毫无阻碍，甚至还单独给了她一个代号“野猫”。
甚至就连这个代号，也是因为之前盖亚经常给基地的一个野猫喂食，当时的飓风觉得凌卓就是一只被盖亚垂爱的野猫，所以才给了她这个代号。
所以，当他听到凌卓这么问自己的时候，飓风是很心虚的。
渐渐地，他挪开视线，缓缓低下了头。
片刻后，发出了一声冗长的叹息。
这一声叹息，也就让凌卓明白了一切。
从床上跳了下来，凌卓径直朝着病房门口走出去，飓风拉了她一把，却被凌卓反手甩开了胳膊。
而后——
“啪”的一声。
一个清脆的巴掌落在了飓风的脸上，顿时先是一阵冰凉，而后，火辣辣的感觉让飓风后知后觉，他朝着凌卓的方向看过去的时候，凌卓已经夺门而出。
“凌卓？”
走廊里，夜狼看到凌卓气冲冲地走出来，他叫了她一句，但凌卓完全没有停下脚步。
夜狼追了过去，在楼下可算是拉住了凌卓：“怎么了，凌卓？”
“你也是这么看我的，对吧？”
凌卓猛地甩开了夜狼的胳膊，重新看着面前这个男人，是夜狼教会了凌卓射击，教会了她如何在恶劣的条件下求生，但这个男人也从来没有将自己当成过一个完整的人类来看待。
说白了，自己就是一个容器。
一个承载着盖亚的容器。
越想，胸口越是堵得厉害。
而后，凌卓抬手就想给夜狼一拳。
不过好在夜狼技高一筹，还是稳稳地接住了凌卓的拳头，后退半步之后，他先是不安地皱了皱眉毛，而后缓缓摇头：
“凌卓，我知道你很气愤，但我想我们还有谈判的空间，有什么问题你都说出来，有什么不高兴的都说出来，我相信我们会找到解决方法的。”
“解决方法？”凌卓耸耸肩，“难道要我求着你们，让你们把我当做一个人来看？！”
这话一出，夜狼也沉默了。
他舔了舔唇，明明想要安慰凌卓，说点儿什么，但是最终只是缓缓摇头：“不是这样的，凌卓……”
“那是哪儿样？”凌卓冷笑着耸了耸肩，“我虽然看起来是个人，但是我没有小时候的记忆，也没有什么说得上是青梅竹马的朋友，我的所有就是为这个联盟工作，你们真的有把我当做一个人吗？当做是你的下属，你的学生，和你的战友吗，夜狼！”
凌卓吼了出来，在她的印象中，自己好像还从来都没有这么大吼过。
眼泪也不争气地从眼尾滑了下来，而后，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头也疼得厉害。
伸出手一抹，凌卓发现自己居然流鼻血了。
而后，头突然晕的厉害。
“凌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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