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砸向他面门的火把,被他侧头险之又险地躲过,灼热的气流擦着他的耳畔掠过,带着一股焦糊味,他头上的斑白鬓角瞬间被燎起一缕青烟!
但更大的威胁来自侧面!那柄沉重的狼牙棒已带着呼啸的风声扫到!另一侧包抄陆棉棉的两人也逼近了,一人挥舞厚背砍刀斩向陆棉棉的肩颈,另一人则探手直接抓向她的手臂,显然是打算生擒!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薛煌的眼角余光扫到陆棉棉的危机。
他甚至来不及完全格开正面纠缠的朴刀,只能强行拧身!腰部爆发出非人的力量,身形硬是在不可思议的角度里完成了一个侧旋!
“嗤啦!”一把朴刀的刀尖擦着他的肋下锦袍划过,布料撕裂,但仅仅是划破了皮肉,带出一线血珠。
“大人小心!我可以躲过他们的攻击,不必为我分神。”陆棉棉刚避过砍刀,惊见那沉重的狼牙棒已几乎贴上了薛煌旋转后的侧腰!
其实陆棉棉在这狭窄的空间内哪里有什么自保的能力,她不过是脚力稍快上些,也没有什么身手,她已经做好了在这里丧命的准备了……
薛煌眼神一厉,知道硬挡这一下必然重伤,电光石火间,他强行将重心后移,左脚猛踏地面!整个人竟贴着狼牙棒挥扫的弧线,险之又险地贴着那冰冷的尖刺向后“滑”出半步!同时,右手短匕划出一道刁钻的寒光,不是格挡,而是狠辣无比地直刺向挥舞狼牙棒巨汉持棒手腕的内侧关节!
攻敌之所必救!那巨汉若不收手,手筋必断!
巨汉果然发出一声怒吼,本能地收棒后撤,薛煌借机再次站稳,但肋下的伤口被剧烈动作牵动,渗出的鲜血迅速漫过身上的伪装,染红了身上暴发户一般的衣袍。
“找死!”掌柜见薛煌受伤,眼中凶光大盛,嘶吼道,“别管那个女的!让那个女人也跑不出这狭窄的暗室,最后收拾她,先合力宰了这个碍事的男人!”
掌柜的狂吼与凶徒们的咆哮在狭窄石室内交织回荡,音浪撞在冰冷的石壁上反弹,震得人耳膜发麻。
薛煌如同一座孤岛矗立在狂风暴雨中。他肋下伤口的血迹在湿热的空气中迅速晕开,将那俗艳的锦袍染得更加深红,每一次格挡、闪避都牵动着肌肉,撕裂的痛楚清晰可见。
他那双易容后耷拉的眼睛此刻却比磨砺过的刀锋更冷、更利,手中反握的短匕划出的轨迹刁钻致命,每一次与沉重朴刀或狼牙棒的交击都迸出刺目的火星。
他以伤换命,逼退正面巨汉后一个迅捷的矮身翻滚,短匕如毒蛇吐信般刺穿侧面一名刀手膝弯的韧带,那刀手惨叫滚倒,但薛煌也被朴刀带起的劲风扫过肩背,增添一道火辣辣的伤口。
被薛煌护在身后的陆棉棉压力陡增。
尽管那掌柜的似乎并不想先理会他,但陆棉棉仍心跳如擂鼓,恐惧让她的手脚几乎僵硬,不过有身侧的男人在身边似乎让她多了几分理智又多了几分勇敢!
一群围攻薛煌的大汉中有一个人另辟蹊径,我听到掌柜的话反倒是向陆棉棉在的方向奔来。这人是这群彪形大汉中实力最弱的,也是最胆小的,比起和一个武功高强的高手去拼命,倒不如杀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说不定他还能够因此捡下一功。
陆棉棉也不是那坐以待毙之人,她一个狼狈的矮身贴地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砍刀,顺势拔出了藏在靴筒里的短匕,看也不看就往侧面扑来的那名凶徒脚踝处狠狠一划!
“啊!”那凶徒吃痛踉跄。
“妈的!以为这娘们儿是个好欺负的,没想到还在阴沟里翻了船!”壮汉见状气急败坏,嘴里忍不住说一些难听的骂人话
就在刚刚这命悬一线的混乱间,陆棉棉的感官被逼到了极致。她刚刚滚过的地面冰冷滑腻,混杂着血污和不明秽物的腥臭气味几乎让她窒息。
“嘀嗒…嘀嗒…”
一个极其轻微、却异常规律的声音,穿透了兵器碰撞、嘶吼痛呼和沉重呼吸声的喧嚣,顽强地钻入了她的耳中。
“嘀嗒…嘀嗒…”
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追寻声音来源,瞥见了石室深处角落的石壁缝隙。浑浊的水珠正一滴、一滴缓慢渗出,滴落在下方一小洼深色的水坑里,溅起极微小的涟漪。
这滴水声…?!
刹那间,陆棉棉全身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一瞬,随即又疯狂奔涌起来!一个近乎荒谬却无比清晰的念头闪电般击中她,她知道他们现在在哪里了,怪不得她刚刚进来的时候就觉得有些声音和味道让她无比的熟悉。
他们现在就在扬州城运河下方被挖出的地道里面。
为了够为自己赚到更多的银钱,她曾在无数个日夜奔波于扬州城的地上地下,水道纵横交错的地图几乎刻进了她的骨髓!
这熟悉的、规律而滞重的滴答声,分明是运河下方的那种由京都运来的特质管道才会发出的声音……
扬州地下复杂的引水渠繁复的画面在陆棉棉的脑海中飞速展开。水渠上方就是运河水底!他们此刻身处的位置,与繁华地面上奔流的运河,只有一层夯土和石壁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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