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敌方兵卒逐渐攀升至城墙的一半,宇文越的情绪几乎失控,他简直就是在嘶吼:“赶快下令放箭!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然而,郓锦守备依旧无动于衷,甚至懒得回头给他一个回应,只是专注地观察着战场的每一个细微变化。
魏同见状,怒气冲冲地喝道:“郓锦,你是想抗命吗?”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试图以战场副监军的身份打压郓锦。但郓锦守备的心中只有战场的胜负,对于权威的威胁,他选择了视而不见。
王春河和欧阳慈深知郓锦守备的脾性,他一旦做出决定,便是九头牛也拉不回。他行事严谨,步步为营,从不打无准备之仗。但此时,他们都为郓锦守备捏了一把汗,因为,在战场上抗命,就等于是死罪。
而古连翘则以一种更为超脱的视角看待这一切。
她深知,郓锦守备身经百战,对于战场的把握已臻化境,打仗对于郓锦来说,已不仅仅是残酷厮杀,而是一门艺术。
因此,当战斗打响,郓锦守备便如同老僧入定,外界的一切喧嚣,包括宇文越和魏同那近乎歇斯底里的不靠谱的命令,都仿佛被他屏蔽在了另一个世界之外。他进入了现代心理学所说的“心流”状态,全神贯注,心无旁骛。
古连翘心中暗自思量:对,这就是心流状态。其实,这种状态古已有之,只是人们未曾意识到,并给予它“心流”的名字。
战机的把握,源自于对战场火候的精准拿捏。外界的一切干扰,都无法动摇郓锦守备对战场火候的精准判断。少一秒,火候未到,箭矢空放是徒劳;多一秒,则可能贻误战机,让敌人有机可乘。
郓锦守备所等待的那个火候点,并非死板的时间节点,而是敌我双方态势对比的比例。达到了这个比例,才能以压倒性优势取得胜利。这个比例不可言说,在他的潜意识里,在他的经验里,是任何理论都无法准确描述的。又岂是宇文越和魏同这种毫无战场经验之人所能理解的?
云梯上的南兆军士卒,已经艰难地爬到了城墙三分之二的高处,他们的体力与意志都已接近极限。
而就在这时,郓锦守备挥动了手中的令旗,仿佛一位掌控生死的神明,下达了致命的判决。瞬间,箭矢如雨,密不透风地倾泻而下,南兆军士卒纷纷从云梯上翻身落下,惨叫声、哀嚎声交织在一起,不绝于耳。
第一波攻势,南兆军以惨败告终。但他们并未气馁,仗着人多势众,又发起了第二波、第三波冲锋。但是,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始终无法突破关楼上的防线。
直至深夜,南兆军的攻势依旧未能得手。
关楼下,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山岩。而关楼上,弓箭手们按照第一、第二、第三梯队的顺序轮番上阵,既保证了箭矢的持续输出,又让弓箭手们的手臂力量得以均衡使用,阵型始终不乱。这种精妙的战术安排,让南兆军始终无法找到突破口。
几波攻势之后,南兆军似乎进入了休整阶段,他们暂时停止了进攻,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而关楼上的守军们,也趁机休整,准备迎接下一轮更加激烈的战斗。
在这场生死较量中,每一个细节都关乎着胜负的天平,而郓锦守备,正是那个在关键时刻,能够精准把握战场火候,引领守军走向胜利的关键人物。
但他的命运又是不幸的。
骁骑营的食堂把热气腾腾的饭菜送上了关楼,郓锦令弓箭手们分批轮流就地吃饭。饭后,又令他们倚靠在城楼的垛口旁小憩,尽量让疲惫的身体得到片刻的放松。
宇文越、魏同、王春河、古连翘、欧阳慈在城楼一角就餐。饭后,也席地而坐休息。
月亮隐没于云层之后,城楼下面人影憧憧,变得模糊而幽暗,这对弓箭手们应对下一次攻击,无疑增添了几分不利。
宇文越的情绪愈发焦躁,他在狭窄的关楼上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似乎在诉说着内心的挣扎与不安。他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无法抑制内心的冲动,叫侍卫立即带他去见郓锦守备。
王春河、古连翘、欧阳慈三人见状,心中均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连忙跟上,生怕错过任何关键的信息。
当他们赶到时,听到了宇文越颇为严厉的声音:“郓锦守备,根据军法,我现在对你进行拘押待时处置。来人,把郓锦守备带往禁闭室。”
这一突如其来的命令让所有人措手不及,郓锦更是当场愣住,他难以置信地望着宇文越,问道:“宇文越监军,这是为何?”
宇文越的目光威严:“为何?你自己心中难道没有数吗?你战场抗命,这是死罪!你拿着弓箭手们的性命开玩笑,就是对整个骁骑营的不负责任!”
郓锦闻言,脸色骤变,急切地道:“宇文越监军,你听我解释……”
然而,宇文越却根本不予理会,转身示意侍卫行动。
侍卫是荀矩从京城带来的,他们迅速上前,熟练地解除了郓锦身上的兵器,然后在弓箭手们惊讶与不解的目光中,将郓锦押下了关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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