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想越怕,手脚冰凉,心跳如鼓。
眼看那三人越走越远,身影即将隐入夜色,她忽然爆发出一股不顾一切的力气,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死死拽住太子的袖子,指甲几乎抠进锦缎之中。
眼泪哗地一下涌了出来,滚烫地滑过脸颊,还未开口,哭腔先露了出来,哽咽颤抖,无助至极。
“太子哥哥……你今天明明都看见了!是云玥故意找我麻烦,她用邪术害我!你……你真的就这么信她,由着她这样欺辱我?”
太子垂着眼眸,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你若真被她害了,此刻还能站在这里哭?能说话,能动,能跳脚撒泼,这便是最清楚的答案。”
“可是刚才……”
她抽噎着,眼泪一串串往下掉,手指胡乱挥舞,几乎语无伦次,“她明明……她明明说了那种话!做了那种事!我……我都被她吓坏了!”
可她说不出口。
因为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她脸上干干净净,连个红印子都没有,更别提什么伤痕或咒印。
她整个人活蹦乱跳,怒骂时中气十足,音量比谁都高,哪有一点受害者的模样?
这副样子,别说别人不信,连她自己看着都觉得站不住脚。
情急之下,她索性不顾真假,胡乱攀咬:“可你明明亲眼看见!她让几个太监和宫女的手脚烂得见骨,疼得在地上打滚哀嚎,惨叫声响遍整个偏殿!你难道没听见吗?!”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怔住了。
因为紧随而来的沉默,像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她猛地意识到——那几个下人虽喊得凄厉,但事后查验时,手脚完好无损,只说是幻觉所致,早已被遣去休养。
而最重要的是——她自己,从头到尾,安然无恙。
“妖术?云衿,你到底亲眼看见什么了?”
太子缓缓抬眼,语气冷了下来,“天降血雨?还是地面裂开,跳出鬼怪?你说啊。”
“可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那些诅咒般的言语,分明就是邪术的征兆!”
她仍不死心,声音尖利地辩解。
“小孩子胡说八道罢了!”
太子毫不留情地打断她,“三岁孩童也会学大人念咒,难道就成了巫师?”
“那她做的事又怎么解释?!她怎么能让人凭空痛苦扭曲?!”
她嘶声反驳,近乎失控。
“装神弄鬼!”
太子冷声道,“不过是些障眼法、迷心术的小伎俩,哄吓不懂事的奴才还行,拿来唬你一个主子,你也真肯信。孩子淘气,谁家没个闹腾的?你不也一样喜欢编排是非,借题发挥?”
太子特意把最后几个字咬得死死的,一字一顿,清晰无比。
那话像针一样扎进云衿的心里。
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胸膛剧烈起伏,跺着脚大哭起来:
“太子哥哥!你怎么能这样护着云玥?她明明心狠手辣,装模作样,偏偏你只信她一人!我不服!我不甘心!我要去找母后,还要去皇祖母面前跪下磕头,一定要讨个公道!”
“去啊,现在就去。”
太子冷冷道,袖袍一拂,神情毫无波澜,“我绝不拦你一步。只是——你好好想想,到时候,是你一个人在这里哭天抢地、满口谎言更可信,还是你宫里那些怕吃苦、怕泄密、吓得不敢抬头的下人说的话更可信?母后和皇祖母明察秋毫,耳聪目明,谁在说谎,谁在推诿,她们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云衿顿时如坠冰窟,一口气卡在喉咙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
她死死咬住后牙,牙关咯咯作响,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止不住地颤抖。
两只手紧紧缩在宽大的袖子里,攥成铁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刺破皮肤,渗出血丝也不自知,只有掌心传来的钝痛提醒她——她还在这里,还在被人轻视、羞辱。
云玥明明已经赢了,明明可以安静退场,为何还要跳出来,再狠狠踩她一脚?
凭什么?
凭什么她总是这样肆无忌惮,而自己却处处被压制?
她正气得胸口发闷,眼前发黑,几乎喘不过气来,忽然眼角余光瞥见——
云玥不知何时已从太子身后探出脑袋,一只手牢牢抓着他腰间的玉带,另一只手冲她做了个夸张的鬼脸,甚至还伸出舌头,调皮地吐了吐,笑得像只刚偷完鸡的小狐狸,得意洋洋,毫不掩饰。
云衿又是臊得满脸通红,又是怒火攻心,恨不能冲上去撕烂她的嘴。
可她终究不敢动,也不敢再吵了。
方才的气势早已荡然无存,只剩下屈辱与不甘在心底翻涌。
太子腰上忽然一沉,低头一瞧——
果然是云玥正扒着他腰带,半个身子挂在上面,仰头冲他嘻嘻笑着,眼睛弯成了月牙。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轻轻一按,把她的小脑袋温柔却不容反抗地按回自己身后。
“不听话。”
他低声责备,语气里却没有多少严厉,反倒透着几分纵容。
云玥咯咯笑着,一点也不怕,反而重新拽住太子的手指,像只黏人的小猫,拉着他的袖子,蹦蹦跳跳地往殿外走,口中还不忘回头朝云衿眨了眨眼,仿佛在说:这次,又是我赢了哦。
三人刚踏出正殿门,太子忽然停住脚步,声音沉得像压了霜,一字一句地砸在地上,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了:
“云衿,你这话倒提醒我了。”
他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如冰刃般扫向云衿,语气冷得不带一丝温度,“安乐宫接连病倒的下人不少,人数越来越多,症状也完全一致——高热不退、口吐白沫、神志不清,显然是某种传染之症。”
“眼下御医尚未查明根源,为防蔓延宫中,祸及皇室血脉与后宫安宁,从现在起,立刻封锁安乐宫!”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所有宫人,无论身份高低,一概不得擅自出入。违令者,视同蓄意传播疫病,直接交少府监处置,杖责流放,绝不轻饶!”
“奴才遵命!”
几名守在门外的内侍战战兢兢跪地领命,额头贴着冰冷的青砖,连大气都不敢喘。
太子说完,看也不看云衿一眼,仿佛她只是路边的一粒尘埃,转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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