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转向濒临爆发的萧彻,语速飞快,带着恳求与提醒:“五老爷!萧二姑奶奶纵然有错,其情可悯!她所言李家苛待、萧家冷遇,若传扬出去,伤的终究是萧家的清名和老太爷的声望!您是萧家掌舵人,当以家族大局为重,以和为贵啊!”
萧彻胸口剧烈起伏,死死盯着程诺,又看看哭得几乎晕厥的萧琴,再看看挡在中间、脸色苍白却眼神坚定的沈长乐。
程诺那诛心的话语和父亲的名讳在他脑中轰鸣,让他憋屈愤怒到了极点!
但他更清楚,沈长乐说得对,再闹下去,萧家的脸面、父亲的清誉,才是真的要被踩进泥里!
他猛地一甩袖,将桌上的茶盏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仿佛在宣泄那无处可去的滔天怒火!他脸色铁青,眼神冰冷如万载寒冰,声音像是从九幽之地传来,充满了压抑到极致的风暴:
“好!好得很!程诺!沈小姐!你们,很好!”
他不再看任何人,目光如刀般剐过地上跪着的萧琴和刘四,那眼神充满了厌恶、愤怒,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复杂。
此时,沈长乐又开口了。
她的声音清泠平静,却如同冰锥,瞬间刺破了萧琴营造的悲情氛围。
“萧二姑奶奶,”沈长乐目光平静地看着萧琴,“您的遭遇,听起来确实令人唏嘘。但恕我直言,您的‘苦命’,大半是您自己挣来的。”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连程子络和萧彻都诧异地看向她。
萧琴更是瞪大了泪眼,难以置信。
“你,你说什么?”萧琴又惊又怒。
“我说,您立不起来,怨不得旁人。”沈长乐语气平淡,却字字如刀,“婆母苛待,您身为正室夫人,手中握有嫁妆,府中有陪嫁嬷嬷丫头,娘家更是萧氏门楣!您可曾据理力争?可曾拿出主母威严惩治刁奴?可曾向娘家兄弟求援时,条理清晰、证据确凿,而非一味哭哭啼啼,惹人厌烦?”
她无视萧琴瞬间惨白的脸,继续道:“夫君不喜,您可曾想过提升自身,管家理事,展现价值?还是只会自怨自艾,坐等垂怜?妾室猖狂,您手握名分大义,家法规矩,可曾雷霆手段镇压?还是只会忍气吞声,助长其气焰?”
“回到萧家,嫡母脸色不好看,下人说闲话,您便觉得‘度日如年’?”沈长乐微微摇头,“萧家高门大户,规矩森严不假,但嫡母并未短您衣食,苛待于您。您若安分守己,谨言慎行,韬光养晦,暗中经营,日子岂会难过?说到底,是您自己软弱无能,又心比天高,既受不了夫家的气,又忍不了娘家的‘冷眼’,更无自立之能!只能抓住一根看似温情的浮木,便不管不顾,做出这等私奔丑事,将自身与家族颜面尽数踩入泥泞!这,难道不是您自己的选择?”
这番话,犀利、冷酷,剥开了所有温情脉脉的遮羞布,直指核心——萧琴的悲剧,源于自身的懦弱与无能!
她从未真正为自己的命运抗争过,只是从一个牢笼逃向另一个看似温柔的陷阱。
萧彻在一旁听得,先是愕然,随即眼中竟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快与认同!
他素来厌恶庶姐的懦弱糊涂,觉得她丢尽了萧家脸面。
这种又蠢又不自知的女人,他一向是厌烦的。
看在她是萧氏血脉的份上,除了给她立身之处,一口饭吃外,他实在是懒得再过问。
甚至多看一眼都觉得污他的眼。
如今被沈长乐这外人,如此直白、精准地剖析出来,简直说到了他的心坎里!
他看着沈长乐那张冷静自持的脸,忽然觉得这死对头的外甥女,竟比自家人还了解他的心思!这份“知己”之感,让他对沈长乐的观感瞬间好转了许多,连带着看她也顺眼了几分。
然而,沈长乐下一句话,又把他刚刚升起的好感砸得粉碎。
“当然,”沈长乐话锋一转,目光投向脸色刚刚缓和的萧彻,“萧二姑奶奶走到今日这步田地,固然有其自身不堪之因,但萧五老爷,您这位家主,也绝非无辜!”
萧彻脸色一僵:“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沈长乐毫不畏惧地迎上他锐利的目光,“她为何宁愿铤而走险,与一门客私奔,也不敢向您这位亲弟弟、堂堂家主求助?因为您行事过于霸道专横!为人刻薄寡恩!言语如刀,伤人肺腑!您给她的,只有不容置疑的命令和居高临下的斥责!何曾有过半分倾听的耐心?何曾给过她作为一个人、一个姐姐应有的尊重?您像对待一件有瑕疵的物品般对待她,她怎敢向您袒露心扉?怎敢向您寻求庇护?若您能放下身段,和颜悦色地听她诉说委屈,替她分析谋划,给她一条看得见希望的明路,她又何至于绝望之下,行此下策,自毁前程,更累及萧家门楣?”
“一派胡言!”萧彻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炸毛!
他绝不承认自己有错!
他逼她和离是救她出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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