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这一句。
话落，言溪看向他，一双眸子清澈干净，一字一句道，“您真的是因为怕我跟您一样会落得这样下场才不让我碰赛车的么？”
“……”
她的目光太过灼热，看得江永山一怔。
沉默了会儿，他冷静下来，沉声道，“你是我女儿，爸不想你步我的后尘，爸爸是为了你好。”
“是么？只是不想我没好结果？”言溪直直地凝视着他，“不是因为当年的事不管真假都是伴随你一生的污点？你下意识地逃避不想面对？因为只要一提起，你就会想起当年你是怎么从万众瞩目再到被万人唾弃的。”
赛车成就了他，他也受人设计毁在了赛车上。
“……”江永山哑然。
那一瞬间，他脸上有被戳破的难堪，有想起往事的痛苦，有对女儿的亏欠。
没错。
不让女儿赛车，担心她会落得跟他一样下场是原因之一，还因为自己不想让赛车勾起他当年的耻辱。
赛车有什么好的？他为了达到参赛资格努力了多少？结果被人一个使用药物就被终身禁赛，他所在的车队也名声尽毁。连带着队友都遭人质疑。
他害了多少人，而这一切，都是因为赛车，如果当年他没有走这条路，不管别人有什么阴谋都害不了他。
江永山觉得是时候将事情摊开来说了。
“是，爸承认，有你说的这些原因，但走赛车这条路，所要承担的风险比你想象的要多得多，一旦你成名，所有人都会盯着你。”
“这个世界远比你想的要残酷不公，十几年过去了，有些人不择手段铲除一切障碍，依旧过得风光，而有些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只能认命承受。”
江永山面色沉重地说着，嗓音里隐隐有着不甘，但最后都化为无力的妥协。
他看向言溪，“赛车手，太危险，你永远想象不到对方会用什么龌龊手段阻止你前进，爸爸十几年前在这条路上有了惨痛的经历，它不值得你拿命去拼。”
赛车有多危险，就算他不是一路走过来的，也不想自己的女儿去从事这样一份风险极大的职业。
说他自私也好，懦弱也罢，他只恨自己没有足够的能力可以撑起保护伞，赛车界就这么大，要是让人知道江溪是他江永山的女儿，还会牵连上一代的恩怨。
言溪静静地听着。
不可否认，江永山说的都是道理。
但。
“是，赛车危险，可现在的生活就很安全么？”言溪将一个被打翻的瓶子扶起来，抬眸扬唇，“抽烟喝酒赌博是您当初拿来麻痹自己的行为，但现在已经戒不掉了。”
“钱被输光您就借，借了人找上门来就会一片狼藉，您以为我的钱都是玩股票来的，实则都是玩赛车赚的，如果没有这些钱，他们对我动手，我能安全么？”
“……”江永山整个人愣住，反应过来后脸上是煞白一片。
讨债的人会对她动手……
是啊，这是他没有想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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