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梧的话有何不妥？”
“倒是你，当着我的面，对一个舞姬言语轻薄，丢人现眼。”
“这就是吏部侍郎教你的规矩？”
搬出吏部侍郎，便是重了。
周飞渡额头渗出冷汗，心里的火气被恐惧浇灭大半。
他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臣……臣知罪。”
声音里满是委屈。
他低着头，眼中的怨恨却全部投向了裴惊梧。
这笔账，他记下了。
雅间里的尴尬气氛几乎要凝固。
裴惊梧的目光却早已越过众人，重新落回楼下的戏台。
台上，潇湘姑娘的舞蹈已经到了尾声。
水袖翻飞，如惊鸿照影。
美到极致，也苦到极致。
“殿下，别为这点小事生气。”
“菜都上齐了，该凉了。”
宴席上气氛仍然沉闷。
周飞渡跪在地上，起来也不是，不起来也不是。
这时裴惊梧站了起来。
他亲自提起桌上的酒壶，走到周飞渡面前。
弯下腰，为周飞渡斟满了酒。
“周公子。”
裴惊梧的声音带着一丝歉意。
“适才是我言语失当。”
“这杯酒敬你。”
他的姿态放得很低，温弈修见了，眼中露出赞赏。
“惊梧，你当真是气度不凡。”
他转头看向周飞渡，语气缓和了一些。
“飞渡，你也起来吧。”
“看看惊梧。”
“你该多学学，什么叫君子坦荡。”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
压垮了周飞渡所有的骄傲。
他被骂了，还要反过来学那个骂他的人。
多么讽刺。
他慢慢站起身，接过酒杯，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殿下教训的是。”
他仰起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烧着他的喉咙，也烧着他的心。
温弈修脸色缓和转向裴惊梧。
“惊梧，待你春闱得了功名后，将来在我身边也名正言顺些。”
这话已经是极大的恩宠和期望了。
雅间其他几人都面露讶色，没有出声。
周飞渡死死盯着裴惊梧，竟敢在众人面前令他如此耻辱，他发誓定要加倍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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