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悦有些不愿意了:“道理归道理,可是司台,您这话说的叫人生气。这是画秋种下的恶因吗?难道不是贼人?”
李值云捩了他一眼,厉声斥道:“事发之时,你在何处?为人师长,就这样看顾徒儿的?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最近在做什么,只顾着风花雪月,一应的责任全忘了!”
挨了训斥,沈悦无话。
他还能说什么呢?连他自己都清楚,田画秋遭此横祸,自己这个当师父的有推卸不掉的责任。
他咬了咬牙,垂下泪来,满心为田画秋的未来担忧。时下,只期望她能宽心以待,再尽早抓到贼人。
踏进京城,李值云便与京兆府商议妥当,全城张贴布告。
安排好后,这便驱马,与沈悦一起赶到了田画秋所住的医馆。
进来病房的时候,小豌豆正趴在床前,给田画秋讲笑话。小东西把自己笑劈叉了,田画秋还是一副呆呆滞滞的模样,只靠在那枕头上,看着窗外的枯树出神。
李值云坐了过来,伸手抚了下她的脑瓜,柔声问道:“在想什么呢?”
田画秋蠕了蠕嘴唇,可却没有力气吐出话来,只是如神游太虚一般,三魂七魄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罢了,这也属于自愈的一个过程。强行叫她面对现实,只会让情况恶化。
小豌豆见势,就滚到了师父的怀里。撒娇撒痴,到处打滚,好生自然。
沈悦看在眼里,心中又涌起了一种后悔的情绪。
男师父,女徒弟,有男女大防限制着,根本无法做到像她们那样亲昵。
说的再好,很多时候不及一个拥抱。
画秋从小就没了娘,她也是需要抱抱的吧?可是曾经,自己为什么没有意识到这点,那样唐突的认下了她。
现在可好,莫说叫她在身上打滚拥抱了。伤在那种地方,连一句关切的话都没法儿问。
哎……沈悦叹了声气,“李司台,能出来一下吗?”
李值云闻声,把小豌豆从大腿上取下来,放置在被子上再拱拱肚肚,适才走到了病房之外。
“属下想着,以后叫画秋跟了您吧?自然了,如果她还愿意留在冰台司的话。”
李值云笑了:“辞呈我不批,她永远都是冰台司的人。至于换师父,我真好奇你在乱想什么?难道说,这是另一种引咎辞职?”
沈悦搓了搓鼻子,小声道:“属下瞧着,您和豌豆亲昵,我就觉得,画秋应该也需要呀。再说刘晃和岁丰师徒,爷俩一有时间,就喝杯小酒,再聊些男人之间的话题,勾肩搭背的,有时还以哥们相称,也很亲昵。可我呢……我与画秋男女有别,莫说肢体接触了,连话都得掂量着说。近也不是,远也不是,实在是为难呀。”
李值云先是一笑,而后凝起眸子:“你说的,倒也在理,姑娘家家的,很多话确实不方便和男师父说。诶,早前咱们怎么没想到这些呢?”
沈悦轻轻跺脚:“甭提了,我这会子,肠子都悔青了。正是由于这些,我跟画秋聊天,向来是一板一眼,颇具假大空之味。这孩子呢,便也没跟我交过心。今次她揣着心事,硬是没告诉我这个师父,自作主张,酿下祸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男女有别,她无法真正的依赖于我。”
李值云点头道:“着实,近也不是,远也不是。一旦近了,很可能有禁忌之恋的发生。毕竟男女相吸这一点,不容忽视。若是远了,又是今日的局面,其中分寸,实难把握。”
听了这话,沈悦更是摇头摆手,搓脸挠头,郁结于胸。
李值云眼睛一转,这便扬起眉尾:“其实,也好办。师父不方便,就叫师娘来呀。”
沈悦一愣,但心里的郁结好似疏散了一些:“可是,小曼跟画秋是同一年的,真的成吗?”
李值云道:“年纪又不妨碍辈分。你的小曼若心中当真有你,自会担起师娘的身份来。”
沈悦笑了:“还是李司台高呀。成,我这就把小曼带来,看她们两个处的怎么样。”
李值云抬手:“去吧去吧,真是会溜须拍马!”
沈悦屁颠屁颠的跑了,仿佛一刻都等不了似的。
半个时辰后,一个头绑红丝带的女孩子真的来了。她端来了亲手包的鸡汤馄饨,再亲手喂田画秋吃。
说起话来,跟长辈似的:“有我和你师父在,你就直管躺好了。天大地大的,这都不叫事。你师娘我,当年还是青楼卖艺的呢。可又如何?现在我不好好的吗?”
听了这话,田画秋的眸子第一次有了定点,用干涸低沉的嗓音哼了一声:“当真?”
小曼嗐了一声,大大咧咧的说道:“当真,比真金还真。我跟我姐,五岁就被人卖到窑子里去了。那种地方,乌烟瘴气的,我也照样过来了。现在,你师父爱我爱的巴巴的,耽误啥了?对了,你师父其实也爱你爱的巴巴的。可这当爹的,跟闺女之间,有时候一些话不方便说。今后好了,你直管跟我说。要是什么时候,你对我这个当师娘的不满意了,你就直管闹。满地打滚也成,哭哭咧咧也成,我要是忍不了了,就揍你一顿。反正头回当娘,你多担待!在我看来,就没有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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