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师兄尚在,定当含笑前往。此乃救世善举,贫僧岂有怪罪之理?"
他转向静立一旁的云水秋,眼中泛起温和笑意:"云道友,贫僧在无相寺时便常闻你的名号。原以为是位冷若冰霜的剑修,不想竟是这般心怀苍生的女施主。今日多有冒犯,还望海涵。"
云水秋抱剑还礼,面容露出一丝温度:"大师言重了,您早就识破幻影却未声张,这份恩情,晚辈铭记于心。"
两人言和,苏怀玉却眼底浮上一层担忧:"没有文慧大师坐镇,邪修说不定会趁虚而入,若寺中有难,大师可传讯青云宗相助。"
文祥取出怀中那颗莹然生辉的舍利,淡笑:"无妨,有它在,无相寺定平安无事。"
苏怀玉凝神感应,一股浩瀚纯净之力扑面而来,不由讶然:"这是哪位前辈的舍利?"
文祥唇角含笑,眼底却掠过一丝寂寥。
"这是千年前,一位佛号名为'净慈'的佛子所留。"
见苏怀玉眼中困惑更深,他解释道:"你未曾见过,因为这舍利一直放在莲池,净化千年,不久前方得圆满。"
至于这枚舍利如何流落拍卖场,文祥并未多言。临别时,老僧驻足山道,忽然说道:
"说来,净慈与归墟那条黑龙,倒有一段因果。"
他手中佛珠轻轻转动,声音沉入暮色,"一千多年前,正是生了心魔的净慈,亲手将黑龙镇入归墟。"
"后来,净慈在菩提树下参破魔障,圆寂后,留下一颗浸染魔气的舍利。"
他最后这句说得极轻,却像一记闷雷炸在二人心头。
……
"净慈......"
云水秋沿着小路回京,'净慈'这个名字一直在心头萦绕不散,直到看见萧铮长身而立的身影才回神。
"萧公子?"苏怀玉有些讶异,萧铮看见她们两人,快步过来。
"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怎么才回来?"
问得是两个人,可萧铮的眼睛全然黏在云水秋身上,苏怀玉露出一抹了然于心的浅笑。
"净慈之事多想无益,"苏怀玉开口,玉指轻点云水秋肩头,"倒不如把心思,放在眼前该放的人身上。"她眼波往萧铮方向一荡,二人耳尖微红。
云水秋低咳,"好了,我们快些回去,告诉娉婷公主与封野,我找到那些账册了。"
"啪!"
案几上的声响震彻大殿。
娉婷公主却神色从容,纤纤玉指不紧不慢地翻着页。
"母亲早知此事?"封将军猛地抬头。
娉婷公主轻轻颔首,"自然。"
封将军一掌拍得茶盏叮当作响,"那为何——!"
"我的儿啊,"娉婷公主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若无白纸黑字的证据摆在眼前,你会信么?"
封将军霍然起身,"我明日便辞了这将军之位!"
封野急忙按住他手臂:"父亲三思,今日拍卖场刚出事端,您明日就请辞的话,不是明晃晃地告诉燕颐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吗?"
张福瑞瑟瑟发抖地趴在地上,封将军一把攥住他衣领,将人整个提起:"张福瑞!燕颐当真亲口下令,要归一教替他搜寻灵根适配之人?!"
张福瑞双脚离地,面色涨红:"奴、奴才实在不知......"
娉婷公主冷笑,"什么归一教,不过是一群没有挂长旗军牌子的鹰犬罢了。"
"赤裂宗、归一教、长旗军......原来都是同一人在幕后操纵。"檀夭缓缓合上账本,眉间凝着一丝倦色。
"还好运送账册的人马出城后遇上了云水秋,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封野年轻的面庞在光下格外坚毅,"祖母,如今证据确凿,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娉婷公主执起茶盏,浅啜一口,目光投向外面的浓稠夜色。
良久,她轻叹:"入冬了呀,时间过得可真快……"
……
苏怀玉此行身负重任,云水秋回到小院后,便又出门寻她了。萧铮穿着单衣倚在床柱旁,拿出那本《渡仙经》。
书皮上,"渡仙经"三个字倒是写得正经,可翻至扉页,一幅朱砂绘就的阴阳交泰图在纸上纤毫毕现,纠缠的线条仿佛要破纸而出。萧铮维持着镇定,将每一处细节刻入脑海才翻页,见次页是寻常经文,他紧绷的肩线下意识松了三分。
院中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萧铮赶紧把《渡仙经》换成一本《山海杂记》。云水秋回来的时候,他正一眼不眨地看着书。
"在看什么?"云水秋走近,身上还带着夜里冷气。
萧铮从容抬眸,"一些地方志怪罢了。"
云水秋点了点头,待她梳洗完毕,回身撞上他直直望来的目光,罕见地怔了一瞬。
"......不看了?"她问。
"不看了。"
云水秋总觉得他今日有些不同,却又说不上来。索性拂袖,烛火应声而灭。
灯灭后,其他感官便愈发鲜明。
云水秋刚躺下,身侧被褥一沉,萧铮贴近,高挺的鼻梁抵在她颈后,深深吸了口气。温热的鼻息拂过那片肌肤,激得她脊背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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