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贴着地面刮过,将寒气灌入太和殿的每一个角落。
文武百官垂首肃立,雕梁画栋的殿宇内,空气压抑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殿中站着一行北狄使臣,为首的男子身着素白长袍,在这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他面容温润,姿态闲雅,正是北狄新任国师,沈决。
沈曼曼坐在珠帘之后,蔺宸的右侧。
隔着一层薄薄的纱幔,她的目光穿透缝隙,与那道白色身影在空中撞上。
就是这张脸。
永远挂着温和的笑,却总能在她汇报完精心准备的方案后,用最平静的语气,指出那个最无关紧要的瑕疵,然后全盘否定。
沈决朝着龙椅上的蔺宸微微躬身,行了个标准的使臣礼,不卑不亢。
可他的视线,却并未在帝王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精准地、带着审度的意味,落在了珠帘后那道模糊的轮廓上。
他嘴角勾起,笑容温和,甚至透着久别重逢的怀念。
果然是他!
眼中那熟悉的、刻在骨子里的审视和轻描淡写的嘲讽,瞬间打开沈曼曼记忆里最不愿回首的房间。
四周的龙纹金柱消失了。
她好像又回到那间终年不见阳光的会议室,沈决修长的手指一下下敲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而她,就因为PPT上数据图的颜色不够“高级”,被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批得一无是处。
寒气顺着脊椎爬上后脑,放在膝上的手不自觉地攥紧,指尖冰凉。
一只干燥温热的大手覆上来,将沈曼曼冰冷的手整个包裹住。
蔺宸没有看她,深邃的目光像两把出鞘的利刃,直直钉在沈决身上。
他感觉到怀里的女人身体瞬间的僵硬。
这是他的女人,他的皇后。
凭什么被另一个男人用这种口气评头论足?
沈决对此一无所知,他正准备按照既定的外交辞令,微笑着开口。
“久闻大夏皇后娘娘才智过人,本使此次前来,除了商议两国边境和谈事宜,亦是想......”
“闭嘴。”
蔺宸的声音不高,却像一块寒冰砸在烧红的烙铁上,激起一阵刺耳的声响。
整个大殿的空气瞬间凝固。
沈决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满朝文武大气不敢出,全都把头埋得更低。
蔺宸缓缓站起身。
他高大的身影投下大片阴影,将珠帘后的沈曼曼完全笼罩在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他握着她的手,稍一用力,将她从座位上牵起,拉到自己身前。
手臂从后环住她的腰,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怀里,像是在对全世界宣告他的所有权。
“沈国师,朕的皇后,不是你的‘下属’。”
下属?
这个词让满朝文武都懵了,完全不明白皇帝为何会用这个词。
只有沈曼曼,心脏狠狠一跳,猛地抬头看向身前的男人。
蔺宸冰冷的声音继续在殿内回响,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
“再用那种口气对她说话,朕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做成席上的一道菜。”
【卧槽!】
【他怎么会说出‘下属’这个词?他怎么知道的?】
沈曼曼彻底傻眼。
蔺宸感受到她心里的惊涛骇浪,环着她腰的手臂紧了紧,给了她一个安抚的力道,示意她别慌。
沈决的脸色变了,青一阵白一阵。
他精心准备的所有外交说辞和试探,都被这句粗暴到不讲任何道理的话,堵死在喉咙里。
他知道蔺宸疯,但没想到他能疯到这个地步,不顾两国邦交,当着文武百官和使团的面,直接撕破脸皮。
不过,他毕竟是沈决。
深吸一口气,他强行压下心头的错愕与屈辱,后退一步,朝着身后的随从递了个眼色。
“陛下息怒,是本使失言。”
两名北狄随从立刻会意,上前一步,展开一幅巨大的画轴。
画轴足有一人高,展开的瞬间,流光溢彩,几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
上面画着各式各样的器皿,杯、碗、瓶、樽,应有尽有。
它们通体澄澈透明,却又呈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如同雨后初霁的彩虹被整个融化在了器皿之中。
在画的旁边,还用精细的笔触,描绘了烧制过程的图解。
殿内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几个老臣甚至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眼花了。
“这是我们北狄最新的技艺——七彩琉璃。”
沈决恢复了镇定,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智珠在握的自信笑容。
他指着画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大殿。
“此物之绚烂,远胜金玉。我们国主仰慕大夏繁华,特命我将此制作图解带来,作为献给陛下与皇后娘娘的贺礼,以示我朝议和之诚意。”
名为贺礼,实为炫耀。
更是赤裸裸的技术示威。
大夏的朝臣们发出一阵压抑不住的骚动。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美轮美奂的东西!大夏也能烧琉璃,但成品大多浑浊,透着一股暗沉的绿或蓝色,只能用来做些不甚值钱的瓦片和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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