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霆看了一眼身后繁华的街道，推着言卿进了一旁的裁缝铺。
店主看到他，笑着打招呼：“时司长，今天怎么有空过来？要做衣服还是？”
“麻烦店家借我一个房间。”
“好的，好的。”店主打开里面的一扇小门，这是一个成衣间，四周挂满了五颜六色的衣物，最多的还是各式各样的旗袍。
这些旗袍手工精细，面料精美，看得出店家手艺极好。
时霆转身关上门，认真的看向言卿：“出什么事了？”
言卿急道：“我刚才在药让里听伙计说，我阿爹上个月交易的那批白药出了事。”
“我知道。”时霆的回答让言卿有些意外。
“你，你知道？”
时霆点头：“你父亲在云滇收购了大量的白药，并且将这批白药卖给了一个叫赵自明的商人，而这个商人又转手把它们卖给了西南军阀。”
言卿心跳加快，手心溢出冷汗，果然同她猜想的一样，这些白药到了与北地敌对的势力手中。
“那个赵自明，他不是没有问题吗？”
时霆在她面前半蹲下来，深邃的目光与她平视，“这件事是大夫人搞出来的，不过目前还没有上升到大帅那里。大夫人有所顾虑，她不敢也不想。”
言卿默默的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
“你们言家对大帅有功，在大帅最艰难的时候，言家挺身而出，倾囊相助，虽然大帅许诺了一门亲事作为回报，但这功绩是抹杀不掉的。如果时夫人把这件事捅到大帅那里，大帅会非常为难，一边是卖药通敌之罪，一边是火中送碳之恩。大帅若不治罪，势必会引得众人争相效仿，国无法治，必将大乱；如果大帅因此治了言家的罪，又会让那些商贾们寒心失望，以后谁还会出资出力？所以，大夫人还不敢走到这一步。”
“时夫人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既然没打算让大帅知道，目的又是什么？”言卿问完，忽然就把这一切想通了，她怔怔的看着他，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时霆却是答非所问：“言卿，你为什么来找我？”
“除了你，我不知道该去找谁。”言卿轻轻垂下头，“在这顺城，我能信得过的人也只有你。”
时霆笑了。
言卿似感知到了，抬起头时就溺在了他嘴角的笑容之中，他笑起来的时候，眼睛是弯的，瞳仁是亮的，整个人都柔和亲近了起来。
她手上一热，是他的手裹了上来，他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眼如清潭，与她略显慌乱的目光碰撞交融。
言卿愣住了，本能的想要把手抽出来，可他很握得很紧，紧到根本不给她摆脱的余地。
她忍不住轻声斥他：“时霆。”
他眼中笑容不减，“你知道吗，我一直在等你。”
言卿愣住了。
“记得我们一起看过的那场电影吗？男主人公对女主人说，我喜欢你，喜欢你像骄阳一样刺眼，喜欢你像湖泊一样通透……我喜欢你，希望跟你看每一天太阳升起。”
言卿听着他的话，心跳加速，脸庞瞬间红透。
“其实，这些话不是电影里的台词。”他握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这是我当时想对你说的话，也是我现在想对你说的话。”
小小的房间里，五彩斑斓的衣料有些晃眼，密闭的空间让他的声音听起来隔外的清晰悦耳。
言卿觉得心跳快的就要冲出胸膛，哪怕是第一次出现场，也不曾有过这种紧张兴奋的感觉。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在这一刻，心中纵然有千言万语，也组合不成一句完整的句子。
时霆轻声道：“你说我是这个顺城让你最信任的人，那么，我可不可以做这个顺城最让你喜欢的人？”
言卿对感情虽然有些慢热，但是两人经历了这么多，除非是傻子才看不出他对她的心思，而他突然的表白让她一时手足无措，就像被老师突然提问一样慌张起来。
“你不需要回答，如果可以，你点一下头。”时霆也不逼她，望进她清澈中带着慌乱的眼仁，而他的一双眼睛始终笑眯眯的。
“时霆，你真的很讨厌。”言卿轻轻咬着嘴唇，那眼神似娇似嗔。
“我怎么讨厌了？”他将她的手用双手握住，如同珍宝置于掌心，她的手又软又小，握着十分舒服。
“我来找你帮忙，你却……。”
“我却怎么了？”
言卿抬起粉拳，砸在他的肩膀上，却是不舍得用力，如同小猫的拳头抡下来。
他笑起来，“所以呢，你是点头，还是摇头。”
“我不告诉你。”言卿撇了一下嘴巴，红晕衬托着她娇嫩的脸蛋，如同熟透的果子，粉粉的唇瓣轻轻嘟着，透着天真的孩子气。
他突然凑了过来，英俊的五官与她的脸蛋近在咫尺，说话时的气息如同春风，拂开了她心头那层淡淡的迷雾。
“那我就当你是点头了。”
“你无赖。”
“那你也没摇头啊？”
“时霆，你这个大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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