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卫东接过话头,甚至惟妙惟肖地学着当时方一凡那斩钉截铁的语气和表情:“ ‘我只要乔英子一个!我的事,我自己能做主!我会说服我爸妈的!’好家伙,当时把我跟你妈给感动的,稀里哗啦的......”乔卫东还在声情并茂地继续说着,模仿着方一凡当时的样子。
但乔英子已经听不见乔卫东后面的话了。
她的耳边嗡嗡作响,心脏疯狂的跳动。一股滚烫的热流从心脏出发,瞬间涌向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只知道方一凡对她好,拼尽全力地好,但她从未想过,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在她最糟糕、最绝望、连自己都快要放弃自己的时候,那个看似没心没肺的大男孩,竟然已经如此郑重地、毫无保留地,向她的父母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我认定你了。”
“不管你好与不好。”
“绝不放手。”
这几个简短有力的词句,在她脑海中反复回响。之前所有的疑惑、不安、甚至因为他过于“规矩”而产生的一丝丝不确定,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原来他早就......
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紧紧攥住了被角,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不再是委屈和恐惧,而是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有心痛,有后怕,但更多的是沉甸甸的幸福和安全感。
看着女儿再次落泪,但神情明显不同于之前的崩溃,乔卫东和宋倩对视一眼,默契地没有再继续说下去。有些话,点到即止,剩下的需要孩子自己去体会。
“好了好了,不说了,快凌晨两点了,英子你再睡会儿。”宋倩温柔地拍拍她的背,“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
乔卫东也帮她把被子掖好:“对,天塌下来有爸妈,还有那小子顶着呢!你只管睡你的!”
父母又陪了她一会儿,确认她情绪稳定后,才轻声离开了房间,细心地为她带上了门。
卧室里重新恢复了安静,只剩下台灯柔和的光线和乔英子紊乱的心跳声。她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久久无法入睡,脑海里全是方一凡的样子,和他那句掷地有声的“我认定你了”。
第二天下午,阳光正好。
乔家门外响起一阵急促却轻快的敲门声。宋倩正在客厅收拾东西,连忙过去开门。
“陶子?”宋倩看到门外俏生生的黄芷陶,有些惊喜,“你怎么来了?今天没上课吗?”
“阿姨好!”黄芷陶笑着打招呼,扬了扬手里提着一袋水果,“下午没课,我过来看看英子!”
“来来来,快进来!”宋倩亲昵地挽着黄芷陶的手把她拉进屋,脸上是掩不住的笑意,“英子去康复中心做下午的复健了,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你先坐,阿姨给你倒水喝。”
“好嘞,谢谢阿姨!”黄芷陶乖巧地在沙发上坐下。
趁着等乔英子的功夫,宋倩热情地拉着黄芷陶聊起了大学生活,问她在清华习不习惯,同学好不好相处。
聊着聊着,宋倩又忍不住笑眯眯地压低声音问:“陶子,跟阿姨说说,你和杨杨发展得怎么样啦?”
黄芷陶被问得有些不好意思,脸颊微红,正要回答,门口传来了钥匙转动的声音。
“肯定是英子回来了!”宋倩站起身。
门打开,果然是乔英子,乔卫东陪在她身边。
“乔叔叔好!英子!”黄芷陶立刻站起来打招呼。
“哎,好好好!陶子来啦!”乔卫东笑着回应。
乔英子看到黄芷陶,脸上也露出了开心的笑容:“陶子?你怎么来了?今天没课吗?”
黄芷陶走上前,挽住乔英子的胳膊,把她拉到沙发边坐下,然后表情故意一板,带着几分审问的意味:“哼!我没课就不能来啦?我倒要问问你,乔英子同学,你昨天下午是怎么回事?嗯?该好好跟我汇报汇报了吧?”
乔英子一愣,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啊?你...你怎么知道?”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父母。
宋倩和乔卫东也交换了一个疑惑的眼神。
黄芷陶看着他们一家人的反应,叹了口气,拿出手机晃了晃:“还能有谁?某个远在南京,心急如焚,恨不得插翅膀飞回来的人呗!昨天下午可是抓着我在电话里足足叮嘱了二十多分钟!苦口婆心,中心思想就一个——让我务必来看看你,好好开导开导你,生怕你一个人钻牛角尖。”
她模仿着方一凡当时焦急的语气,:“ ‘陶子!你一定得去!她最听你的了!你好好跟她说!别让她那么拼!让她休息!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的天,啰嗦得跟我妈似的!”
黄芷陶虽然嘴上在吐槽,但眼神里却充满了对朋友的关心和对那个“啰嗦”的人的理解。
乔英子听着闺蜜的叙述,仿佛能看到方一凡在电话那头急得跳脚又强装镇定的样子,鼻尖微微发酸。
原来,他即便不在身边,也早已为她安排好了一切,细心地托付朋友来陪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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