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之间,近在咫尺,却隔着比神光之墙更厚的坚冰。方才那番剖白,仿佛只是醉酒后的一场幻梦,梦醒了,隔阂依旧深如渊海,无法化解。
鹤元劫看着这对别扭的父女,又看看身边努力维持仪态、眼神却时不时飘向皇甫逸尘的妹妹,再看看埋头对付美食、眼镜片上蒙了一层水汽的明哲,心里直叹气:这老登,人其实……不算太坏。
就是和千雪一样,骨子里都带着一股子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倔劲儿!
明明心里可能都有点松动了,可当着对方的面儿,偏要端得跟什么似的,死活不肯敞亮!
这顿饭后半截,对于鹤元劫来说,吃得比打仗还累!
虽灯火通明,珍馐满桌。
但推杯换盏间,客气的官方话语流淌,似乎再也寻不回那片刻带着酒气与泪水的、短暂的、近乎真实的暖意。
御国春缓解氛围接着与皇甫逸尘、明哲攀谈起来。
明哲博闻强记,对皇城典故、世家谱系竟也如数家珍,应对得体,让御国春眼中也掠过一丝惊讶。
皇甫逸尘谈吐文雅,毕竟也是贵族出身,气质相貌也讨喜。他连连敬酒斟酒,不管御国公叔能否帮自己家族一把,就冲刚才那句话,皇甫就很感谢他……
御国春的目光时不时落在鹤雨纯身上,依旧带着几分审视。鹤雨纯被他看得有些紧张,碧绿的眸子低垂着。
饭吃得差不多了,气氛依旧沉闷。
御国千雪放下汤匙,那清脆的磕碰声在寂静的厅堂里格外清晰。
她抬起冰蓝的眸子,终于第一次正眼看向主位的父亲,声音清冷得像檐下初融的冰凌,不带任何情绪:
“公叔大人。”
鹤元劫打了一个寒噤,可悲的厚障壁横亘在这父女之间。
“为何让鹤元劫带剑来?”她的目光扫过墙角靠着的归墟墨羽。
御国春端着酒杯的手顿了一下,随即放下,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笑意:“哦,这个啊。不是为父的意思。”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是另一位……他让带的。他本来说今晚要来,临时有事耽搁了。”
“谁?”御国千雪追问,冰蓝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堂兄,御国千夜。”御国春缓缓吐出那个名字。
轰——!
这个名字仿佛带着无形的重量,瞬间压在了每个人的心头!
厅堂内刚刚因为交谈而略有缓和的气氛,骤然降至冰点!
空气仿佛凝固了,连琉璃灯盏的火苗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皇甫逸尘、鹤雨纯、明哲瞬间屏住了呼吸,脸上写满震惊和敬畏。
一正圆大师捻动佛珠的手也停了下来。鹤元劫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脊椎骨窜上头顶,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
厅堂外,那被灯火映照得如同白昼的庭院上空,空气毫无征兆地扭曲了一下!
没有风声,没有破空声。
一道银白色的身影,仿佛撕裂了空间,凭空出现在庭院中央,距离厅堂大门不过数步之遥!
来人一袭剪裁合度的银白风衣,纤尘不染,在灯火下流淌着月华般清冷的光泽。风衣的双肩、胸口、后背,赫然用极细的银线精绣着三对舒展的羽翼图案!
那羽翼似乎并非静止,随着他周身若有若无的、如同实质般流淌的剑意波动,在夜色中隐隐浮动,散发着令人灵魂战栗的神只威严!
银发半遮住那双深邃如渊、仿佛蕴藏着无尽星空的灰色眼眸。
双眸平静无波,却带着俯视众生的漠然。
腰间悬着一柄古朴的长剑,剑鞘是闪亮的白金材质,剑柄处缠绕着暗银色的丝线。正是名震天岚的“霜月”!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整个御国公府,不,仿佛整个皇城岚安,都在这一刻陷入了绝对的寂静。
风停了,虫鸣息了,连那天穹剑网的微光,似乎都黯淡了几分。
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的海潮,瞬间淹没了整个厅堂!
御国千夜……
剑神!
天岚第四道墙!
人类最后的荣光!
先天六剑渊六翼炽天使!
他,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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