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静静流淌在校场的沙地上。
剑网微微嗡鸣……
鹤元劫说完那个沉重的数字,像卸下了千钧重担,又像坠入了更深的冰窟,只是茫然地望着远处那轮冰冷的圆月。
视野边缘的98,愈发刺目。
他本以为,倾诉出来,哪怕是被这恶劣的女人嘲笑,心头那沉甸甸的恐惧也能轻些……
未曾想,御国千雪沉默了。
那沉默并非敷衍。
她在思考……
她冰蓝的眸子微微低垂,长长的银睫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阴影。
月光勾勒着她完美的侧脸轮廓,那惯常的慵懒与戏谑被一种罕见的专注取代,红唇紧抿……
这反常的认真,让鹤元劫心头莫名地一紧,甚至盖过了视野里98的压迫感。
他有些意外地看着她,等着她像往常一样,吐出几句刻薄又精准的点评,亦或是敷衍都行……
终于,御国千雪抬起了眼。
冰蓝的瞳孔重新聚焦在鹤元劫脸上……
“当时,”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带着不容置疑的探究,“西区事变……那个数字出现之前,发生过什么其他事情吗?”
鹤元劫愣住了。
他没想到她会追问自己……
倾诉的释然感瞬间被茫然取代。
他皱起眉,努力在记忆的尘埃里翻找。
五年多了,西区那炼狱般的景象早已被刻意尘封在心底最深处……
那一夜……
半夜号角声响……
自己和雨纯妹妹、齐稚、明哲都在一起……
说是东区那边出了状况,铁甲军疯狂攻击剑网……
自己当时很担心父亲。
然后……街坊四邻都去睡觉了……
自己四人凑到一起……
再然后就是巨蛇破网……
逃亡。
然后……
娘死了。
再然后就是在避难所……
“对了!当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声音有些飘忽,“我做了一场怪梦。仔细想来,这场梦之后不久,数字就出现了。”
“怪梦?”御国千雪冰蓝的眸子瞬间锁紧,“什么样的怪梦?”
鹤元劫的思绪被拉回那个充斥着硝烟和血腥味的夜晚。
避难所里,人挤着人,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腥和绝望的气息。
他那间避难所还好,人少些,当时他蜷缩在冰冷破板床上,在极度的疲惫和恐惧中沉沉睡去……
“我梦见……我爹。”鹤元劫的声音低沉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鹤林山。西区事变后……他就失踪了,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提起父亲,那钝痛依旧清晰,话就想说个没完。
“说重点。”御国千雪精准地刺破他情绪的沉渣,“梦见了你父亲什么?”
鹤元劫深吸一口气,那梦境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清晰得令人心悸:“我梦见……他浑身是血……很多很多血……手里……手里拿着一把斧子……”
他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胸口,“然后……然后他用那斧子……劈……劈我的胸膛!”
即使时隔多年,回忆那梦境,鹤元劫依旧感到一阵窒息般的冰冷和剧痛。
他脸色微微发白,声音干涩:“他……他一边劈,一边大吼大叫……很痛苦的样子……他说……
说我会原谅他的……一定……一定要我夺回西区……去他的工作室……对!密码!他说密码……密码是我的生日……”
他艰难地复述完那混乱而恐怖的梦境片段,仿佛用尽了力气……
月光下,他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御国千雪冰蓝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仿佛要将他灵魂深处那点残存的梦魇都榨取出来……
她沉默了几息,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更强的穿透力:“还有没有别的怪事?比如……你梦醒之后,有没有什么不一样了?”
“别的……”鹤元劫努力回忆着那个混乱的日子。
避难所里哭声、呻吟声、咒骂声交织。
他猛地从那个血腥的噩梦中惊醒,心脏狂跳,浑身冷汗……
然后……
“哦对!”他猛地坐直身体,眼睛睁大,“归墟墨羽!我醒来之后……归墟墨羽就在我旁边!”
御国千雪冰蓝的瞳孔骤然收缩!
鹤元劫语速加快,带着一种后知后觉的惊疑:“那把剑……是我爹亲手铸的,没错!还给齐稚明哲铸了剑……可西区事变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还有齐稚明哲逃命……根本没顾上去拿它!
它应该……应该被丢在家里才是!可……可就在那个早上,它就在我身边!而且……”他急切地补充,“而且配好了本来没有的剑鞘和剑格!至于齐稚和明哲的剑,都丢失在在老家了……”
“雨纯妹妹后来跟我说……”他回忆着鹤雨纯当时的描述,“她说……半夜好像模模糊糊看到有个穿着黑斗篷的人……在我们这边放下个什么东西……然后就走了,她没太在意……”
他试图解释,或者说服自己:“不过……避难所里当时很乱,人也杂……或许……或许是哪个我们那一片的巡界使,认得我爹,认得这把剑,好心帮我从家里找回来……顺手配了剑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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