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场从牛车上搬下一套油菜籽脱粒机配件——旧配件捶打时总掉籽,新配件的齿更密,脱粒又快又干净。“用这个换六袋油菜籽,怎么样?”商人说。阿石点头应了,还留商人吃了顿饭。临走前,商人从布囊里掏出一袋种子,递给阿石:“这是‘高油秋油菜’种,比耐寒秋油菜的含油量高两成,明年秋天种,榨的油更多。”阿石接过种子,装进刻着狼纹的陶罐,放在窑洞的种子架上——旁边是夏芝麻种和秋油菜种,罐子里的种子,又添了新的盼头。
油菜畦旁,新的“秋油菜共生碑”立了起来。石匠在碑顶雕了两枝结满荚的油菜秆,荚壳鼓得像要裂开,籽粒隐约可见;碑身上刻着族人们的印记:阿石的牛粪氮肥施肥纹、阿药的辣椒水防虫纹、阿筑的芝麻秆覆膜防冻纹,还刻了个女人舀菜油的小图案——那是苏清寒舀油时的样子,满是烟火气。
傍晚时分,驿道上传来马蹄声。一个穿着厚布袄的商人骑着马过来,马背上的布袋印着绿菠菜叶图案,夕阳把布袋染成了金红。他远远就喊:“听说你们种了耐寒秋油菜!我带冬菠菜种来啦!冬天种、开春收,能吃鲜菠菜,老叶喂畜,根还能肥田,一点不浪费!”
族人们笑着迎上去,有个孩子举着刚炒好的油菜,踮着脚递到商人面前:“吃!香!”商人接过咬了一口,鲜脆的菜叶带着油香,他连说“好”。风把菜油香和笑声吹得很远,远处的夕阳把油菜畦和共生碑染成了暖金色,连空气里都满是丰收的踏实味。
阿石望着陶坛里的菜油,油面映着窑洞的灯光,晃得人心里暖。他对身边的林砚说:“从秋天种油菜到深冬收籽,鲜的当菜吃,老的榨油存着,连秆都能喂畜,这地算是种出了‘润劲’,吃的用的都沾着油香。”林砚点头,看着孩子们在晒菜籽的布旁追跑,手里还攥着片鲜油菜叶,边嚼边笑,轻声说:“人和土地就是这样,你把季节算准了,用心侍弄它,它就给你应季的收获,日子自然就越过越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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