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歌之刃”号的指挥大厅内,气氛依旧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如同绷紧的弓弦。二十名极限战士终结者如同蓝色的钢铁丛林,沉默而肃穆地矗立在灵族风格的厅堂之中,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无言的、沉重的压力。
卡尔调整了一下肩甲的位置,铁骑型终结者那远超标准动力盔甲的重量和体积,让他这种习惯了隐匿与精准的狙击手感到有些不适。他透过光学传感器,扫视着周围那些举止优雅、却对他们这群“不速之客”报以冷漠或隐含敌意的灵族船员,忍不住通过小队内部频道低声对身旁的戈尔登士官抱怨:
“士官,我还是不理解。我们狙击手讲究的是隐蔽和机动,穿上这些笨重的终结者,别说潜行了,走起路来哐当哐当的,连快速转移阵地都困难。我们到底是来监视的,还是来当固定炮台的?”
戈尔登士官的目光依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头也不回地回答道,声音透过频道传来,带着一丝沉稳:“卡尔,记住我们这次任务的首要目的。我们来到这里,核心不是为了战斗——至少不完全是。”
他微微侧头,面罩的红色目镜扫过卡尔:“穿上终结者,最重要的作用是威慑。让这些灵族清楚地看到帝国的力量与决心。这身盔甲就是在明确地告诉她们:我们就在这里,我们无比强大,我们时刻警惕。任何轻举妄动,都将承受毁灭性的打击。这比任何言语上的警告都更有分量。至于你的狙击技艺…暂时先收起来,我们需要的是存在感,而非隐蔽性。”
卡尔沉默了一下,理解了士官的意图。他们此刻更像是一种象征,一种武力的展示,用以维持这脆弱合作中帝国的主动权。
就在这时,指挥大厅中央的灵能星图光芒大盛,显示出舰队已经抵达目标星域的边缘。前方是一片扭曲的小行星带,其深处隐约可见不稳定的亚空间波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试图撕裂现实宇宙的帷幕。
七连长卡西乌斯(通过全息投影)和八连长西比尔斯(同样通过投影)的影像,与伊芙蕾妮及其核心顾问团,再次于星图前汇合。两位人类连长的全息影像高大而威严,与伊芙蕾妮那纤细却充满力量感的身影形成了鲜明对比。
“伊芙蕾妮女士,”卡西乌斯连长率先开口,他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沉稳而直接,“舰队已抵达预定位置。根据你们的情报,色孽的先锋力量即将在此处显现。你们的作战计划是什么?是否需要我方极限战士出手协助清剿?”
他的问题直指核心。既然合作,总要明确各自的角色和任务。同时,这也是在试探死神军是否真的打算让帝国力量参与战斗,还是另有所图。
伊芙蕾妮转过身,面对两位连长的全息影像。她那精致的面容在星图变幻的光芒下显得愈发神秘。她微微颔首,用那空灵而清晰的哥特语回答道:
“感谢两位连长的抵达。作战计划方面,死神军已有预案。我们将依托‘魂歌之刃’号及其护卫舰艇的灵能矩阵,在此处构建一道拦截防线。当色孽恶魔试图突破现实帷幕时,我们会用聚焦的灵能冲击和死神之力对其进行打击和净化。”
她的语气平静而自信,仿佛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至于贵方的战士,”她看向卡西乌斯和西比尔斯,目光坦然,“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帝国军队此次的任务是提供通行便利并对我等进行必要的监视。战斗方面,暂时不必劳烦诸位战士出手。死神军的力量,足以应对这支先锋军。”
这个回答,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意料之外的是,她似乎真的不打算借助帝国强大的火力;情理之中的是,这符合灵族一贯的骄傲以及对自身力量的自信,同时也避免了让人类军队过早深入接触灵族的作战方式和网道秘密。
八连长西比尔斯冷哼一声,他的投影似乎都因为不满而波动了一下:“哼,说得轻巧。如果你们所谓的‘死神之力’挡不住那些怪物,让它们冲进了现实宇宙,波及附近的帝国世界,这个责任谁来承担?难道要我们眼睁睁看着吗?”
伊芙蕾妮面对西比尔斯的质疑,依旧保持着从容:“西比尔斯连长,请放心。我们对尹尼德的力量有信心。此次拦截的目标是将威胁扼杀在萌芽状态,避免其真正进入现实宇宙。万一…我是说万一出现意外情况,恶魔突破了我们的防线,届时自然需要借助贵方的强大火力进行清除。这也是我们请求贵方在此压阵的原因之一。”
她巧妙地将帝国的“监视”角色,部分转化为了“战略预备队”,既安抚了对方的情绪,又坚持了最初的协议框架。
卡西乌斯连长沉默了片刻,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全息投影,直视伊芙蕾妮的灵魂。他缓缓说道:“伊芙蕾妮女士,我希望你明白这次‘合作’的底线。奥特拉玛给予了你们信任,但也仅仅是极其有限的、建立在共同威胁之上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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