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克勒斯的加入,如同在一池深水中投入了一块沉重的巨石,最初激起了明显的涟漪,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沉入了第一小队的日常节奏之中。他沉默寡言,却并非孤傲,只是习惯了长期的独立行动和保守秘密。他的战斗技巧无可挑剔,经验老辣到令人惊叹,往往能在训练中一眼看出德克兰攻势中的破绽,或用简短的几个词点出卡尔战术布置中可以优化的细节。卢娜则对他武器和盔甲上那些来自死亡守望的独特改装和伤痕很感兴趣,两人偶尔就某些技术问题能进行一些简短而高效的交流。
逐渐地,那层冰冷的隔阂稍稍融化。在一次长达数日的亚空间航行间隙,休息室内,或许是舰船引擎单调的嗡鸣勾起了尘封的思绪,当德克兰再次好奇地问起死亡守望的经历时,德拉克勒斯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拒绝,而是沉默了片刻,那双仿佛凝望着无尽虚空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穿透了金属舱壁,回到了那些血与火、恐惧与疯狂的岁月。
“我曾带领一个小队,”他的声音依旧低沉沙哑,却带上了一种叙述故事特有的平缓调子,“奉命调查一个刚被黑暗灵族袭击过的巢都城市。那地方…呵…”
他发出一声短促而冰冷的笑,没有任何笑意,只有彻骨的寒意。
“我经历过无数战场,直面过泰伦的虫海,对抗过混沌的狂潮…但那个被黑暗灵族光顾过的巢都,其恐怖程度,甚至超过了某些亚空间裂缝的边缘。那里…很‘安静’,但不是和平的安静,而是一种…被彻底吮吸殆尽后的死寂。”
他的目光扫过倾听的三人:“你们想象不到他们做了什么。不是为了占领,不是为了掠夺资源,甚至不单纯是为了杀戮。他们是为了…‘享乐’。将活人制成仍在哀嚎的‘艺术品’,用最精密的工具和最漫长的手段剥离皮肤与神经,只为聆听最极致的惨叫…他们比我们所知的任何混沌叛徒,甚至比以残忍着称的午夜领主,都要…‘精致’和‘高效’数百倍。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冰冷恶意,足以让最坚韧的灵魂留下创伤。”
休息室内鸦雀无声,只有德拉克勒斯平直却骇人的叙述在回荡。德克兰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愤怒和生理性不适的表情。卢娜的手指无意识地收紧。卡尔则面色凝重,他能想象那将是何等噩梦般的景象。
“我们抓住了几个没来得及随着主力和掠奴船撤离的黑暗灵族武士。”德拉克勒斯继续说道,语气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在陈述一件平常事,“他们似乎还想炫耀他们的‘技艺’。”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极端冷酷的光芒:“死亡守望对待异形,从无仁慈可言。我们…以他们能理解的方式,‘回敬’了他们。确保他们在死亡前,充分体验到了他们施加于他人身上的‘艺术’。”
这句话他说得轻描淡写,但其背后蕴含的血腥与决绝,却让在场的三人都感到一股寒意。他们毫不怀疑那“回敬”意味着什么。那是针对异形的、毫不留情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残酷正义。
德拉克勒斯的目光变得有些悠远,似乎又看到了更多光怪陆离的景象:“三十七年…见过的太多了。见过纳垢的腐臭花园与泰伦的吞噬虫潮在同一个世界上混战,瘟疫与进化,两种毁灭碰撞出最荒诞的图景。见过午夜领主与黑色军团因为战利品分配问题而内讧火拼,怀言者则在废墟上吟诵黑暗经文,煽风点火…也见过灰骑士小队,他们毫不犹豫地净化那些被色孽恶魔扭曲、曾是无辜平民的造物,银白的火焰下没有怜悯,只有绝对的、冰冷的‘必要’。”
他轻轻敲了敲自己额头上的一颗金色服役钉:“还有太多…太多帝国的阴暗面。那些被掩盖的报告,那些不得不做出的‘牺牲’,那些为了更大目标而与魔鬼进行的短暂交易…死亡守望身处最黑暗的前线,看到的不仅是异形的恐怖,也有人性的极限和…帝国的另一面。”
卡尔、卢娜、德克兰静静地听着,尽管他们自己也服役了四十多年,经历过无数惨烈的战斗,但德拉克勒斯所描述的这一切,依旧远远超出了他们常规战争的范畴。那是一个更加疯狂、更加绝望、道德界限更加模糊的黑暗世界。他们感到震惊,同时也对眼前这位老兵产生了更深的敬佩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同情。需要何等坚韧的意志,才能在那种环境中战斗三十七年并保持理智?
“然而,”德拉克勒斯的声音压低了一些,仿佛本能地警惕着什么,“在所有敌人中,最诡异、最防不胜防的,往往是那些与混沌邪神,尤其是色孽与奸奇相关的存在。”
“死亡守望处理的任务特殊,许多被异形蹂躏过的世界,其上的生灵往往沉浸在极致的恐惧、痛苦或绝望之中。这些强烈的情绪…是混沌最肥沃的温床。”
他看向卡尔,意有所指:“你们应该对奸奇深有体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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