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纯粹由暗金色能量构成的、半透明的屏障,毫无征兆地出现在莉莉身后!屏障上流淌着与诺亚左眼漩涡相似的复杂纹路。
噗嗤!
暗绿蜘蛛狠狠撞在屏障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声令人牙酸的、能量被强行湮灭的闷响。蜘蛛的整个身体如同撞上礁石的浪花,瞬间溃散成一片飞溅的暗绿晶屑和狂暴的能量乱流!狂暴的能量冲击被暗金屏障牢牢挡住,只有些许逸散的暗绿能量如同有生命的毒雾,嘶嘶作响地侵蚀着屏障表面,留下焦黑的痕迹,但屏障纹丝不动。
莉莉被巨大的冲击力推得向前踉跄几步,骇然回头,只看到溃散的暗绿能量和那面缓缓消散的、救了她一命的暗金屏障。屏障的源头,正是稳定场中伸出右手的诺亚。她维持着施放屏障的姿势,右眼的白金火焰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左眼的暗金漩涡转速也明显慢了下来,显然这一击消耗巨大。
“锚点……清除……暂时……”诺亚的声音透着极度的疲惫,身体软软地沉入稳定场的能量流中。
控制室一片死寂,只有警报解除后残留的嗡鸣。每个人都被这电光火石间的突袭与诺亚展现的新力量所震撼。
“立刻组织战术小队,扫描全基地!重点排查能量异常点,尤其是摇篮核心区和晶簇网络受损节点!”杨振坤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惊魂未定的莉莉和疲惫不堪的诺亚,“艾莉森,加强诺亚维生系统,我要她活着。莉莉,跟我来。”
基地底层,通往星骸接触点的备用维护通道。这里远离主要晶簇网络,相对“干净”,墙壁是冰冷的金属,只有应急灯提供着昏暗的光源。杨振坤和莉莉站在通道尽头一扇厚重的隔离门前。
“刚才那东西,是冲你来的。”杨振坤开门见山,锐利的目光直视莉莉,“不仅仅是物理威胁,我怀疑它想抹除你意识里那些‘不该有’的东西。诺亚最后说的‘锚点’,还有暗绿灾厄撤退时留下的‘通道’……我需要知道,在那次意识连接中,星骸除了力量,还给了诺亚什么‘警告’?!或者说,你脑子里那些碎片,有没有拼凑出什么?”
莉莉的脸色在昏暗灯光下显得苍白。她下意识地抱紧双臂,仿佛抵御着无形的寒冷。“舰长……我不知道该怎么说。那些记忆……很混乱,很冰冷。像隔着厚厚的冰层在看别人的故事。但有些画面……很清晰。”
她闭上眼睛,努力回忆那些强行闯入脑海的碎片:“我看到了……锁链。巨大的、看不到尽头的锁链。不是金属的,像是……凝固的星光,或者是被冻结的规则本身构成的锁链。它们缠绕着一个……无法形容的东西。很庞大,很黑暗,比我们遭遇的暗绿灾厄要古老、深邃得多。锁链有些地方断裂了,或者松动了……暗绿色的东西,就是从那些缝隙里渗出来的……像脓液。”
杨振坤的心猛地一沉:“锁链束缚着它?星骸在警告我们,暗绿灾厄背后还有一个更恐怖的存在,而它……正在挣脱束缚?”
莉莉痛苦地摇头:“我不知道……记忆里只有恐惧。一种刻骨铭心的、来自远古的恐惧!!还有一个词……不断重复……”她睁开眼,瞳孔深处似乎闪过一丝星语者特有的漠然光点,“‘监牢’。它们在说……‘监牢的裂缝在扩大’。星骸……它好像就是看守的一部分?或者……它自己也曾是监牢的一部分?”她的语气充满了困惑和自我怀疑。
杨振坤沉默了。星骸是看守?还是囚徒?这颠覆性的信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如果暗绿灾厄只是从某个古老“监牢”裂缝里渗出的“脓液”,那被囚禁的本体……
“还有别的吗?关于我们?关于摇篮?”他追问,声音低沉。
莉莉犹豫了一下,似乎在抗拒那些记忆:“星语者……它们对摇篮的态度很奇怪。不是单纯的觊觎或恐惧。在那些冰冷的记忆里,摇篮……被称作‘钥匙碎片’。它们寻找它,似乎不仅仅是为了力量,更像是在寻找……打开某个地方的方法?或者……修补某个东西的工具?”她用力揉着太阳穴,“太模糊了……舰长,这些记忆像毒药,它们在……改变我。有时候,我看着诺亚,看着她身上那种混合的力量,我会突然觉得……很合理?甚至……很美丽?这想法让我害怕!”
杨振坤看着莉莉眼中挣扎的痛苦和那丝挥之不去的漠然,心中警铃大作。星语者的意识渗透,比预想的更危险。他正想说什么,通讯器里传来李锐急促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
“舰长!摇篮核心区!快看监控!星骸……星骸它……”
杨振坤和莉莉立刻冲向最近的监控屏幕。画面切入星骸接触点大厅的中央视角。
稳定场中,诺亚似乎陷入了深度的沉睡。但在她上方,那个曾经凝聚过星骸虚影的平台上,景象已经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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