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七火归一·循环的终与始)
冲击波的震荡让船舱如同暴风雨中的核桃壳。杨振坤被甩向舱壁,右肩传来骨骼错位的剧痛。黑色棱锥悬浮在失控旋转的船舱中央,七色光芒形成保护性力场,阻止了飞船被彻底撕碎。
"杨!回答我!"艾琳的声音在通讯器中时断时续,"你的轨道偏离了!再这样会坠入——"
通讯彻底中断。舷窗外,火星的锈红色地表以可怕的速度逼近。飞船的导航系统完全失灵,但黑色棱锥的光芒却越来越强,仿佛在指引方向。
杨振坤挣扎着爬向控制台,用还能活动的左手猛拉操纵杆。飞船在距地面不足千米处终于有了反应,机头艰难抬起,擦着火星表面的沙丘滑行,最终在一片银色建筑群附近迫降。
撞击的冲击让杨振坤再次短暂失去意识。醒来时,舱门已被外力切开,六个身影站在刺眼的火星阳光下——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但每人手中都持有与杨振坤相似的棱镜,额头上闪烁着星火烙印的光芒。
"第七传承者。"为首的高大男子伸出手,声音低沉如大提琴,"我是天狼星站的雷奥。诺亚说过你会是最后一个。"
杨振坤借力站起,右肩的伤让他脸色发白:"火卫二……"
"我们看到了。"一个扎着脏辫的女孩接口,她的烙印位于左眼下方,如同泪滴,"守望者摧毁了它,但没能阻止棱锥。我是冥王星前哨的雅娜。"
其他传承者简单自我介绍:来自木星卫星的工程师马克西姆;土星环研究站的医生苏菲;金星大气层的飞行员卡恩;还有火星本地殖民地的少年天才达克斯。算上艾琳和杨振坤,七位传承者终于齐聚。
"莉莉的情况不妙。"雷奥指向不远处的银白尖塔,塔顶的能量态莉莉已经变得半透明,"尖塔的能量正在急速衰减。诺亚的预测没错,没有七火归一,单靠她无法长期维持封印。"
杨振坤握紧黑色棱锥:"那就别再等了。"
七人走向尖塔。随着距离缩短,棱锥开始发出规律的脉动,如同沉睡的心脏正在苏醒。塔基处,一扇隐藏的通道自动开启,露出向下的螺旋阶梯。
"等等。"艾琳突然停下,晶簇左眼闪过一丝不安,"你们有没有觉得太顺利了?守望者明明可以摧毁火卫二的棱锥,却只是把我们逼到火星……"
杨振坤也感到一丝异样,但烙印传来的紧迫感压倒了一切疑虑:"也许它做不到。诺亚说过,棱锥来自上一个循环,是守望者无法直接干涉的存在。"
众人谨慎地进入通道。阶梯似乎无穷无尽,不断向下延伸,温度也随之降低。墙壁上的银色材质逐渐变成某种半透明的晶体,隐约可见内部流动的能量脉络。
当最终抵达塔心时,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屏住呼吸——一个巨大的球形空间中央,悬浮着水晶棺中的莉莉本体。数十条光之导管连接着她与塔身,如同脐带般输送能量。但与火卫二上看到的影像不同,莉莉并非毫无意识:她的眼睛微微睁开,嘴唇轻轻颤动,仿佛在无声地呼唤。
更令人震惊的是水晶棺旁的那个人影——全息形态的诺亚静静地站在那里,眼镜后的双眼满是疲惫与歉意。
"你们来了。"他的声音不像录音,而是带着实时交互的鲜活感,"我知道你们有很多疑问,尤其是关于莉莉的处境。"
雷奥上前一步:"解释。快。"
诺亚的全息影像叹了口气:"三年前,当科尔曼第一次被守望者污染时,我意识到常规手段已经无效。唯一能与之对抗的,是同样来自循环之外的力量——星骸核心中的秩序法则,也就是你们手中的棱锥。"
他的影像走向水晶棺,虚幻的手指轻抚表面:"但棱锥需要载体。普通人类无法承受其能量,只有同时具备星骸适应性、星语者基因和纯净意识的存在才能暂时容纳它——莉莉是唯一符合条件的。"
"所以你把她变成了电池?"雅娜尖锐地质问。
"不。"诺亚摇头,"她是守门人,也是引路人。莉莉的意识与棱锥共鸣,暂时稳定了火星门扉,同时引导你们七位传承者聚集。没有她的牺牲,守望者早已完全降临。"
杨振坤走近水晶棺。近距离看,莉莉的状态比想象中更糟——她的皮肤下流转着不稳定的三色光芒,额头上的烙印已经出现裂痕,显然承受着巨大痛苦。
"怎么救她?"他直接问道。
诺亚的影像与他对视:"七火归一。七个传承者将星火注入棱锥,形成反向共振场,永久封闭所有门扉。完成后,莉莉的使命就结束了。"
"代价呢?"艾琳敏锐地察觉到了关键。
一阵沉默。诺亚的影像变得模糊,又重新凝聚:"棱锥会吸收所有星火能量。传承者们将失去特殊能力,但保住性命。至于莉莉……"
"她的意识已经与棱锥深度绑定。"杨振坤突然明白了,胸口如压巨石,"释放棱锥意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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