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网被这突如其来的、狂暴的原始力量生生抽打得支离破碎!虽然地脉触须也在接触中不断被解构消散,但更多的触须源源不断地生成,仿佛整个星球的力量都在通过这里宣泄怒火!
李维愣住了,随即明悟!他之前的引导和挣扎,更像是一个“引子”,将收割者的攻击和恶意清晰地展现在了星球意志面前。而当这恶意超出了某种底线,星球这头沉睡的巨兽,终于被彻底激醒,开始了本能的反击!
这不是他主导的力量,但他可以顺势而为!
他不再试图艰难闪避,而是将全部心念用于强化和协调这股星球自主的反击力量!他用自身意识作为润滑剂,让那狂暴的地脉力量能更有效地凝聚,更精准地找到解构光网的弱点进行打击!
一时间,心腔之内仿佛变成了两个庞然大物的角力场!灰白色的解构光网与土黄色的地脉触须疯狂碰撞、湮灭!李维穿梭其间,如同惊涛骇浪中的冲浪者,险象环生,却也在最大限度地消耗着收割者的攻击。
苍穹之上的收割者,似乎也没料到目标区域的星球意志反应如此激烈和集中。
【星球核心规则反抗强度超出预期。母本碎片起到放大器作用。】它的判断依旧冷静。【解构射线效率下降。启用备用方案:物理规则覆写炸弹。强制将目标区域物理常数暂时扭曲至‘死寂’状态,窒息一切规则活动。】
一道新的、没有任何光芒、仿佛吞噬一切的黑影,被投入大气层。
……
与此同时,塔莉亚的意识,正经历着一场截然不同却同样凶险的旅程。
她的意识凝聚体,包裹着那份沉重的信息包,在地球规则网络的脉络中急速穿行。这并非舒适的旅行。星球的规则网络浩瀚如星海,却也充满了无形的乱流、淤塞的节点以及各种未知的、自然形成的规则险地。
她就像一叶扁舟,航行在一条由光芒和法则构成的、却同样汹涌澎湃的地下暗河里。时而需要奋力冲破某种凝滞的规则屏障,时而需要小心翼翼地绕过某些散发着危险气息的、自然形成的规则漩涡(这些漩涡往往是地震、火山等地质活动的深层规则体现)。
她能模糊地感知到地表之上正在发生的剧变:收割者那令人战栗的压迫感,李维正在经历的惨烈防御战,以及全球范围内,因两大规则体系的碰撞而产生的各种间接影响——气候异常、地磁波动、甚至部分地区短暂出现的重力异常。
她的心中焦急如焚,却只能将这份焦虑转化为前进的动力。她循着那丝与希望号之间微弱的心念感应,艰难地调整着方向。
途中,她甚至偶尔能“触摸”到一些深埋地下的、古老的人类文明遗迹。某些巨大的花岗岩基石深处,残留着微弱的、属于远古祭祀的集体心念回响;某些地质断层带,沉淀着大战带来的痛苦与毁灭的规则残渣……这些印记无声地诉说着这颗星球上文明的多舛命运。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意识凝聚体因持续消耗而逐渐变得稀薄时,前方终于出现了不同的“景象”!
那是一片巨大的、由相对较新的、带着明显人工雕琢痕迹的规则结构构成的“节点”。它如同一个巨大的、深深嵌入地脉网络的金属树根,虽然大部分结构已经沉寂损坏,但其核心仍有一小部分在微弱地运转,散发出熟悉的、属于人类科技的能源波动和……一丝极其微弱的、正在拼命向外延伸的心念探查波动!
希望号!是他们利用地脉能量单元建立的地下基地网络!他们果然在尝试主动探查地脉情况!
塔莉亚用尽最后的力量,朝着那心念探查波动的源头,猛地冲了过去!
……
希望号,主信息处理中心。
王磊双眼赤红,盯着屏幕上杂乱无章的地脉能量读数和一无所获的深层扫描结果。Waywalker调动了所有剩余算力,尝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无法再次捕捉到之前那惊鸿一瞥的、来自李维和塔莉亚的信号。那场全球范围的规则扰动之后,一切似乎又回到了令人绝望的沉寂。
“再扩大扫描范围!功率提升到临界点!哪怕烧毁最后一个地脉单元也在所不惜!”王磊的声音沙哑,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
“舰长,风险极高。可能引发地脉能量逆流,摧毁……”Waywalker冷静地警告。
“执行命令!”王磊低吼,“如果我们什么都做不了,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就在Waywalker即将执行这高风险指令的刹那——
主屏幕猛地被一片极其强烈的、无法解析的、混合了古老地脉规则和强烈人类情感的意识流刷屏!
那并非语言,而是海量的、压缩到极致的影像、符号、情感和直觉信息!
是塔莉亚!她成功了!
信息流的核心内容如同爆炸般呈现在所有人面前:
李维孤守“回响之地”的惨烈画面! 收割者的恐怖形态与攻击方式! “母本”真相的惊人碎片! 牧羊人、“收割者”与“巨引源”的关系! 以及最后,最强烈的、来自塔莉亚的、用尽最后力气呼喊出的意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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