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的手还抓着那截断掉的镜面触手，肩上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皮肤表面结了一层灰白色的硬壳，像是冻住的蜡油。他喘了口气，喉咙里泛起一股铁锈味，但他没吐出来。
就在这时，裂隙深处传来一声闷响。
不是爆炸，也不是撞击，更像是某种东西从内部撕裂的声音。紧接着，空气开始震动，一红一蓝两股能量流从通道尽头冲了出来，像两条绞在一起的蛇突然被砍断，猛地弹开。
林焱和林淼的身影出现在风暴中心。
她们不再是融合的状态。姐姐全身燃烧着青白火焰，右脸的胎记蔓延到了脖颈，头发焦黑卷曲。妹妹站在她对面，左眼的冰蓝色义眼不断闪烁，脚下延伸出无数细小的冰刺，每一步都冻结地面。
两人对视，没有说话。
下一秒，林焱抬手打出一道火柱，直扑林淼胸口。林淼侧身避过，右手一挥，三根冰矛凭空凝结，射向姐姐头部。林焱抬臂格挡，火焰瞬间包裹双臂，将冰矛熔成水汽。
可那水汽还没落地，就被低温重新冻结，化作一片冰刃回旋袭来。
陈默立刻后退，靠在岩壁边缘。他的右眼还在发烫，齿轮纹时隐时现，视野里不断跳出系统提示：【原质侵蚀进度17%】。他知道不能再用“镜返”，但眼下这两人已经失控，根本分不清敌我。
火浪与冰锥在空中碰撞，炸出一圈气浪。冲击波扫过整个裂隙，几块松动的岩石滚落，砸进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
陈默咬住笔帽，用力一咬，塑料断裂的脆响让他清醒了一瞬。他抬起左手，掌心朝上，感受空气中流动的能量。热流和寒气交错乱窜，却没有完全消散。这些逸散的能力还在游走，像是没被回收的数据包。
他张开嘴，吸了一口气。
冰冷的气息先冲进鼻腔，像刀子刮过喉咙。紧跟着是灼热的气流，从肺部一路烧到胃里。两种感觉同时出现，他的身体剧烈抽搐了一下，皮肤表面浮现出短暂的霜纹和焦痕，转瞬即逝。
系统提示跳了出来：
【吸收极寒能量残片，获得临时技能“极寒吐息”】
【吸收烈焰能量残片，获得临时技能“焰步”】
【双序列叠加，持续时间缩短至十五分钟】
他还来不及反应，又一波冲击袭来。
林焱怒吼着冲向林淼，拳头裹着高温砸下。林淼举臂格挡，整条手臂瞬间结冰，但她没有后退，反而借力前冲，膝盖顶中姐姐腹部。林焱弯腰咳出一口带火的血，反手抓住妹妹肩膀，掌心温度飙升，竟要将她活活烤化。
林淼冷笑，左手插入自己胸膛，掏出一块晶莹的冰核，狠狠按进林焱手腕。
火焰骤然熄灭。
林焱惨叫一声，整条右臂变成了半透明的冰雕，关节处裂开细纹。她猛地甩手，把冰核震碎，碎片四溅，划破她的脸颊和脖子。
陈默知道这样下去她们会死。
他启动“焰步”，脚下腾起赤红气流，整个人斜冲而出。刚跃到半空，身后就是一阵剧烈爆炸——冰火相撞产生的能量团膨胀开来，气浪追着他掀飞出去。
他在空中强行扭转身体，三次变向，最终落在一块悬浮的巨岩上。脚刚站稳，背部旧伤裂开，温热的液体顺着脊椎往下流。
他顾不上这些，迅速调出系统界面。
“极寒吐息”可以降温，“焰步”能加速移动。现在的问题是，这两股力量正在互相吞噬，一旦彻底失控，整个裂隙都会塌陷。
他盯着战场中央。
林焱正挥拳砸向林淼，每一击都带着爆燃的火光。林淼则不断后退，每次踩地都会冻结方圆数米，形成滑行轨迹。她们的动作越来越快，也越来越僵硬，眼神空洞，像是被什么东西操控着。
这不是战斗，是程序崩溃前的最后运行。
陈默取出随身携带的微型记录仪，打开远程扫描模式。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两人的生命信号波形。原本应该同步的频率，现在完全对立，峰值差接近百分之九十九。
他低声说：“原来如此……融合不是进化，是强行绑定。”
她们本就是两个极端，强行合体只会积累压力。现在压力突破临界点，唯一的结局就是彼此毁灭。
他又看了一眼系统栏里的新技能。
十五分钟，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从巨岩跃下，贴着地面疾行。靠近战场边缘时，突然停下，张口喷出一股白色寒气。
“极寒吐息”命中一处正在凝聚的火团，温度骤降，火焰瞬间凝固成黑色焦块。几乎同时，他右脚发力，“焰步”启动，身形一闪，绕到另一侧，一脚踢碎即将成型的冰锥。
连续打断几次能量交汇点后，风暴范围明显缩小。
林焱似乎察觉到了干扰，猛然转头看向他。她的眼睛已经全白，嘴里发出非人的嘶吼，抬手就是一道百米长的火浪横扫而来。
陈默没有硬接。
他往后急退，“焰步”连闪三次，在最后一刻避开攻击。火浪擦过他的左肩，卫衣瞬间碳化，皮肤留下一道红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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