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闭上左眼，只靠右眼看那颗心脏。
血月共鸣系统在他体内运转，但这一次，系统的反馈变得迟钝。他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通过“镜返”的通道，往他身体里渗透。
他抬起手，想关闭系统。
可手指刚动，心脏那只眼睛也跟着转动，镜面精准对准了他。
嗡——
系统提示第三次响起。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机械女声，而是带着电子混响的男声，冷静，熟悉。
“欢迎回来，容器。”
是陈诡的声音。
苏红袖猛地挥刀，唐刀斩向空气，刀锋激起一圈金纹涟漪。心脏表面的人脸集体扭曲了一下，镜面眼短暂闭合。
趁着这一瞬，陈默强行切断系统连接。右眼的血丝退了一些，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依旧存在。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的血管泛着蓝红交替的光，那是刚才吸收的冰火能量残留。但现在，这些光点正在缓慢移动，朝着心脏的方向偏移。
“它在拉我们。”他说，“不只是物理上的，是我们的原质。”
苏红袖站到他身侧，唐刀横在胸前：“那就别让它得逞。”
赵铁山的残魂跪在地上，身体几乎透明。他抬起手，指向心脏下方的一块岩台：“那里……是地脉交汇点。如果我能重新凝聚形态，也许能挡住它一瞬间。”
“你要怎么做？”陈默问。
“用剩下的地脉能量，重组石躯。”赵铁山的声音越来越轻，“但我一旦成型，就会成为它的优先目标。”
没人说话。
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苏红袖看了陈默一眼。他点点头。
赵铁山不再犹豫。他双手插入地面，残魂开始分解，化作一道灰白色的光流，顺着岩缝涌入地下。地面震动起来，碎石一块块漂浮，围绕着那块岩台缓缓旋转。
心脏再次睁开眼。
这一次，它没有看陈默。
而是转向了正在重组的赵铁山。
四周岩壁疯狂渗出黑色黏液，迅速凝结成数十根触手，朝三人缠绕而来。
陈默后退一步，右眼血丝再度蔓延。他抬起手，准备再次启动“镜返”。
苏红袖挡在他前面，唐刀划出一道弧线，将最先袭来的两根触手斩断。断口处流出的不是液体，而是细小的镜面碎片，反射出他们此刻的面容。
其中一片碎片里，陈默的右眼完全变成了血红齿轮，纹路走向和陈诡的镜片一模一样。
他看见了。
但他没时间多想。
第三根触手已经逼近眉心。
他抬手，骨刺从掌心刺出，迎向那根触手。
两股力量撞在一起的瞬间，系统提示最后一次响起：
“共鸣协议已激活，倒计时：9分47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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