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猿飞日斩疲惫地坐回椅子,重新拿起烟斗,却没有点燃,“但这个孩子…或许是上天给予我们的一次…审视过去的机会。立刻传令,解除对宇智波恰拉助的物理束缚,将他转移到看守严密但条件适宜的隔离室,提供基本生活保障。在他表现出明确威胁前,以观察和保护为主。”
“是。”卡卡西在阴影中低声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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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金属床上,宇智波恰拉助从纷乱痛苦的回忆中挣扎出来,巨大的心理落差带来的眩晕感和无力感依旧包裹着他。但或许是极致的情绪波动耗尽了能量,或许是宇智波血脉中固有的坚韧在绝境中开始苏醒,他并没有一直沉溺在崩溃的边缘。
当囚室那扇厚重的金属门再次发出低沉的嗡鸣声,缓缓打开时,他眼中之前的慌乱、委屈和愤怒已经褪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属于忍者和宇智波的警惕与审视。尽管查克拉依旧被抑制,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的束缚而有些僵硬麻木,但他努力调整着呼吸,让自己的姿态看起来不至于太过狼狈。
进来的不再是全副武装的暗部,而是两名穿着普通医疗忍者服饰、但眼神锐利显然并非普通医者的人。他们一言不发,动作利落地解开了他手腕、脚踝和腰腹上的束缚带。
粗糙的布料离开皮肤,留下深红色的勒痕,带来一阵刺痛和血液重新流通的麻痒感。恰拉助缓缓坐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腕和脖颈,骨骼发出细微的脆响。他没有立刻发问,只是用那双墨黑眼眸,沉默地观察着这两个人。
“跟我们走。”其中一人声音平板地开口,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恰拉助没有反抗。他默默地下了金属床,踩在冰冷的地板上跟着两人走出了这间令他窒息的囚笼。他被带到了另一处房间,这里虽然依旧没有窗户,但空间稍大,有简单的床铺、桌椅,甚至还有一个独立的卫生间,条件比之前的金属囚室好了太多。桌上放着干净的食物和饮水。
“待在这里,不要试图做出任何可疑举动。”医疗忍者(或者说,伪装成医疗忍者的监视者)留下这句话后,便退了出去,厚重的门再次关上,但这次没有上锁的沉重声响,只是从外面被严密看守着。
恰拉助走到床边坐下,没有去碰那些食物。他需要理清思绪,三代目那句“相反”的话,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他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自己确实来到了一个极其陌生、甚至对宇智波充满恶意的“木叶”。但具体“相反”到什么程度?尼桑他们…到底怎么样了?
他不敢深想,只能强迫自己将疑问压下,保持冷静,等待时机。宇智波的血脉,不允许他在敌人面前流露出过多的脆弱,当然,他现在已经开始将木叶高层视为了潜在的敌人。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几个小时,门外再次传来了动静。
门被打开,首先进来的是旗木卡卡西。他的目光快速扫过房间内的恰拉助,看到后者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冷静,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卡卡西侧身让开。
一个身影,带着一股几乎凝成实质的、冰冷刺骨的敌意和压抑不住的激动,一步踏入了房间。
黑色的短发,冷峻的眉眼,紧抿的薄唇,以及那双…此刻正燃烧着复杂火焰的黑色眼眸。
宇智波佐助。
恰拉助的瞳孔微微一缩。是他,这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却对自己和尼桑充满莫名恨意的少年。
佐助在距离恰拉助几步远的地方站定,卡卡西则默契地站在两人中间稍靠后的位置,既能隔开他们,又能在发生冲突时及时干预。佐助的目光,如同两把淬了冰的刀子,从上到下,狠狠地刮过恰拉助的全身。
恰拉助此刻已经换上了卡卡西之前给他的那身深色便服,虽然材质普通,但穿在他身上,依旧难掩一种长期养尊处优形成的、挺拔矜贵的气质。他的头发虽然有些凌乱,面色也有些憔悴,但那双眼睛里的神采,那种即便身处困境也未曾完全磨灭的明亮光泽,却像一根根无形的针,狠狠刺痛了佐助的眼睛。
这个“自己”,健康,明朗,甚至…带着一种他早已遗失的、属于“正常”宇智波的优雅与傲慢(尽管在佐助看来是碍眼的骄纵)。凭什么?!凭什么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家伙,可以拥有这样一副…仿佛从未被黑暗沾染过的模样?!而他自己,却要背负着血海深仇,在孤独和痛苦中挣扎?!
强烈的愤怒、排斥、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深埋心底的悲伤,如同毒焰般灼烧着佐助的心脏。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用疼痛强迫自己保持冷静,但开口的声音,却依旧带着无法抑制的冰冷和厉色:
“你!到底是谁?!”
这充满敌意的质问,让恰拉助心中原本压下的恼火再次窜起。他觉得荒谬至极,这个顶着自己脸的家伙,一次又一次地用这种看仇人的眼神瞪着他,现在还跑来质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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