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让恰拉助动作微微一滞。他瞥了鸣人一眼,看到对方蓝色的眼睛里只有纯粹的好奇,并无试探之意。他垂下眼帘,拧紧水壶盖,用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淡淡回应:“零星学了一些,更多的是自己摸索。”他不能提及自己世界的任何具体信息,那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自己摸索都能这么厉害…”鸣人瞪大了眼睛,随即握紧拳头,燃起了莫名的斗志,“那我更要努力了!绝对不能输给你这个自己摸索的家伙!”
恰拉助没有回应这种幼稚的宣言。他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正在安静休息的小樱和佐助。小樱似乎正在笔记本上记录刚才训练的体会,神情专注。佐助则依旧冷着脸,但紧抿的嘴角透露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这一刻,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在四人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汗水的气息、青草的味道、还有少年人特有的蓬勃朝气,混合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充满生命力的画面。恰拉助的心弦,似乎被极其轻微地拨动了一下。这种共同努力、一起流汗、甚至互相较劲的氛围,与他记忆中在宇智波家族训练场上,与族中同龄人一起修炼的情景,有某种模糊的相似。
但随即,一股更强烈的疏离感涌了上来。相似,却本质不同。这里的汗水,掺杂着太多的痛苦和阴影。这里的同伴,与他隔着无法逾越的世界壁垒。
休息时间结束,旗木卡卡西从树上一跃而下,拍了拍手:“接下来,进行团队配合基础演练。恰拉助,你来做模拟敌对目标。”
宇智波恰拉助收回思绪,思索片刻后点了点头。这是训练的一部分,也是他观察第七班协作能力的机会。
演练开始。鸣人负责正面佯攻和制造混乱,小樱负责观察和支援,佐助负责伺机发动致命一击。想法不错,但执行起来漏洞百出。鸣人的佯攻过于浮夸,小樱的观察有时会被局部战斗吸引而忽略全局,佐助则过于追求个人表现,时常脱离团队节奏。
恰拉助如同鬼魅般在场中移动,他并不动用强力忍术,仅凭卓越的体术、手里剑干扰和简单的替身术,就一次次将三人的配合打乱。他的动作简洁高效,带着宇智波特有的优雅与精准,仿佛在跳一场致命的舞蹈。
“漩涡鸣人,你的影分身意图太明显!”
“春野樱,注意佐助的侧翼!”
“宇智波佐助,你的突进时机早了半秒,与鸣人的脱节了!”
他的声音在激烈的对抗中依旧清晰冷静,准确的指出三人配合中的每一个问题。第七班三人从一开始的手忙脚乱,到后来逐渐开始尝试根据恰拉助的“提示”进行调整,虽然依旧磕磕绊绊,但某种雏形的默契似乎在缓慢滋生。
演练结束,三人都累得够呛,但眼神中却多了一些东西。鸣人是兴奋,觉得这种实战演练比单纯练习有意思;小樱是思索,在回味刚才配合中的得失;佐助则是沉默,似乎在消化恰拉助展现出的、那种超越个人的战斗视野。
卡卡西走过来,看了看气喘吁吁的三人,又看了看气息平稳、只是额角微微见汗的恰拉助,独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芒。
“今天就到这里吧。”卡卡西宣布,“回去好好总结。恰拉助,辛苦了。”
恰拉助偏头应了一声,转身便向演习场外走去,没有丝毫留恋。他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与身后那三个虽然疲惫却似乎联系更紧密的身影,形成了一道清晰的界线。
回旗木宅的路上,两人一前一后,沉默不语。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长,交织又分开。恰拉助看着脚下不断延伸的石板路,心中想的却是曾经训练结束后,和尼桑一起回家的情景。尼桑会摸摸他的头,问他累不累,有时还会带他去吃三色团子…
而在这里,只有沉默的“监护人”,无处不在的监视,和回不去的“家”。
夜晚,恰拉助照例向卡卡西索要了今日的“报酬”——一份关于高级幻术基础理论的卷轴。他回到房间,点亮灯,迫不及待地沉浸其中。只有转移注意力,他才能暂时忘却现实的烦扰,感受到一丝掌控感。
窗外,木叶的灯火次第亮起。旗木宅外,暗部的身影如同融入了夜色。恰拉助指尖划过卷轴上复杂的符文,墨黑的眼眸专注而明亮。
他内心深处那簇寻找归途的火苗,在孤独的滋养下悄然燃烧着,等待着一个可能永远也不会到来的契机。而他在训练场上无意中播下的关于“团队”和“技巧”的种子,是否会在第七班心中生根发芽,则又是另一个未知的故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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