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拉助从树上跳下,轻盈落地,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这很难吗?”他歪了歪头,看向还在苦苦挣扎的鸣人和面色不虞的佐助,语气里带着一丝真实的疑惑。在他的世界里,这种基础中的基础,宇智波家的孩子几乎在忍校入学前就掌握了。
然而,当他看到鸣人那不服输却又一次次失败的样子,看到佐助那倔强而隐忍的眼神,看到小樱虽然成功但依旧需要全神贯注的姿态……他的目光微微恍惚了一下。
眼前的景象,仿佛与记忆中的某个画面重叠了。
‘面麻,控制力还是这么差劲!火遁的规模不是光靠查克拉多就行的!’ 记忆里,那个有着灿烂金色短发、脸颊上却没有胡须纹路的少年,被他用略带嫌弃的语气数落着。那个名叫漩涡面麻的少年,总是因为过于庞大的查克拉而难以精细控制,在类似的训练中没少吃苦头,但每次都故作挫败的说丧气话然后等着他安慰的家伙。
‘小樱,医疗忍术的重点在于精准,你的查克拉控制天赋很好,不要浪费了。’ 这是月读世界里,那个同样粉色头发,但气质更加沉稳、目光坚定的春野樱。她不像眼前这个女孩会对佐助犯花痴,她更早地确立了自己的道路,专注于医疗和幻术,是队伍里最可靠的支援。
还有……尼桑。
记忆中最温暖的身影浮现。宇智波鼬,月读世界的英雄,木叶的骄傲。他会用温暖的手掌揉着自己的头发,耐心地讲解查克拉控制的诀窍,会在自己成功时露出赞许的微笑,会在自己调皮捣蛋时无奈地纵容……
家人,同伴,那个阳光明媚、宇智波一族繁荣昌盛的世界……
一股尖锐的失落和酸楚,毫无预兆地刺穿了恰拉助的心脏。那感觉来得如此汹涌,几乎让他窒息。眼前的第七班,他们的挣扎、他们的互动,原本只是他观察这个残酷世界的窗口,此刻却变成了映照他失去一切的镜子。
他不再是那个被爱包围、可以肆意张扬的宇智波小少爷。他孤身一人,身处一个视宇智波为禁忌、他的尼桑是刽子手的陌生世界。他必须小心伪装,步步为营。曾经的日常,在这里变成了需要隐藏的实力;曾经的亲情,在这里变成了需要探寻的、血淋淋的真相。
强烈的孤独感像冰冷的潮水般将他淹没。他下意识地收回了看向鸣人他们的目光,低下头,额前的碎发投下阴影,遮住了他眼中一闪而过的脆弱和水光。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悄悄握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他不能在这里软弱。他没有资格。
卡卡西敏锐地捕捉到了恰拉助情绪的变化。那瞬间的低落和疏离,几乎凝成了实质。他看了看还在跟树木“搏斗”的自家三个问题儿童,又看了看那个仿佛被无形屏障隔绝开的异界来客,心中了然。
看来,是想家了啊。
旗木卡卡西挠了挠脸颊,并没有选择用温和的语言去安慰——那对恰拉助这种骄傲又敏感的小鬼来说,可能适得其反。他有着自己独特的、旗木卡卡西式的处理方式。
“嗯——”他拖着长音,重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恰拉助同学完成得不错嘛。看来基础确实很扎实,值得表扬。”
恰拉助抬起头,已经迅速收敛了情绪,脸上恢复了那种略带骄纵的、仿佛对什么都不太在乎的表情:“这种程度,理所当然吧。”
“哦?是吗?”卡卡西那只死鱼眼弯成了月牙,语气变得格外“和蔼可亲”,“既然你这么优秀,光是看着也太无聊了。作为‘助教’,总得发挥点作用,对吧?”
恰拉助心中警铃微作,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干嘛?”
卡卡西笑眯眯地,用拇指指了指旁边还在努力攀爬的鸣人和佐助:“去,给他们增加点难度。用你‘理所当然’的实力,去干扰他们,让他们在干扰中也能稳定控制查克拉。嗯……就用你擅长的体术,稍微……‘督促’一下他们吧。”
鸣人一听,差点从树上掉下来:“什么?!卡卡西老师!这太乱来了吧!”
佐助也皱紧了眉头,但眼神里却闪过一丝战意。他倒要看看,恰拉助到底有多大本事。
恰拉助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卡卡西的意图。这家伙,是想用这种方式把他拉回“现实”,让他没空去沉浸在悲伤里,同时也能“合理”地磨练鸣人和佐助。
而且……“督促”?
恰拉助的嘴角,勾起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带着点恶劣意味的弧度。正好,他刚才那股莫名的郁结之气,需要找个地方发泄一下。而眼前,不就有一个现成的、看起来非常经揍(?)的沙包……哦不,是训练对象吗?
他的目光,首先锁定了叫得最欢的鸣人。
“喂!吊车尾的!”恰拉助学着记忆中佐助那种傲慢的语气,身影一晃,已经出现在了鸣人正在攀爬的那棵树干旁。
“哇啊!你想干什么?!”鸣人吓得哇哇大叫,手脚并用地想往上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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