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说话。
红眼群没有逼近，也没有后退。它们就那样盯着，呼吸声稳定得让人发毛。
林悦忽然弯腰，从地上捡起一片枯叶。她捏住叶柄，轻轻往前一抛。
枯叶划过空中，落在红眼前方一米处。
没有任何反应。
她又扔了一块小石子，滚到离眼睛最近的地方。
依旧安静。
“它们在等。”王强说，“等我们动。”
“或者等我们离开那块石头。”陈稳看着符文石，“只要水壶移开，阵法失效，它们就能自由行动。”
“所以现在是僵局。”赵刚冷笑，“动也是死，不动也是死。”
林悦盯着那块石头，忽然问：“如果……我们不拿开水壶，而是破坏它呢？”
“用刀砍？”赵刚看向她。
“不行。”王强摇头，“万一引发连锁反应，周围全醒过来，我们撑不住。”
陈稳沉默几秒，伸手摸向腰间的短棍。他慢慢蹲下，用棍尖轻轻碰了碰符文石的边缘。
石头没反应。
他又加了点力，撬了一下。
裂痕扩大了一毫米。
就在这一瞬，罗盘在内袋猛地一烫。
他立刻缩手。
红眼中有一只微微偏了角度，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不能碰。”他低声说，“它在监视。”
林悦深吸一口气，“那就只能赌了。”
“赌什么？”
“赌它们怕这个。”她指向罗盘，“刚才金光亮的时候，它们没出现。说明这东西对它们有压制作用。”
“可现在它坏了。”赵刚说。
“不一定。”陈稳摸着铜壳，“它只是被干扰了。如果我们能让它重新启动……”
“怎么启动？”王强问。
陈稳看向那块符文石，“也许……需要同时解除压制，并激活罗盘。”
“你是说，有人移开水壶，有人立刻启动罗盘？”林悦明白过来，“风险太大，动作必须同步。”
“不然我们会被围攻。”王强盯着雾中的红眼，“一个人负责移，一个人负责启动，剩下两个掩护。”
“我去移。”林悦说。
“不行。”陈稳抓住她手臂，“太近了，你来不及退。”
“那你来？”她看着他。
陈稳摇头，“我得拿着罗盘。”
三人同时看向赵刚。
他愣了一下，“你们想让我上？”
“你反应快。”王强说，“而且刀够长，能挑开水壶后立刻后撤。”
赵刚咬牙，“要是我没成功呢？”
“那就一起死。”陈稳说，“但我们得试。”
雾中的呼吸声似乎变重了些。
红眼仍然不动，但数量好像多了。
林悦从背包里取出一段绳子，绑在匕首柄上，递给赵刚。“用这个钩，别用手碰。”
赵刚接过，蹲下身子，把匕首慢慢伸向水壶把手。
王强拉开枪栓，子弹上膛。林悦握紧另一把匕首，站在陈稳右侧。
陈稳将罗盘托在掌心，手指贴着铜面。他在等那个熟悉的震动，等沙漏重新开始计时。
赵刚的匕首勾住了水壶。
他抬头看了陈稳一眼。
陈稳点头。
赵刚用力一挑。
水壶飞起半尺，砸在地上，滚出两圈。
符文石完全暴露。
罗盘没有反应。
红眼群同时眨了一下。
王强举枪瞄准，“准备！”
陈稳的手心出汗。他闭上眼，手指用力按住罗盘。
还是没有动静。
雾中第一双红眼缓缓抬起，离地更高了些，像是某种生物正从趴伏状态起身。
赵刚往后退了一步，刀横在胸前。
林悦低声道：“它为什么不亮？”
陈稳睁开眼，盯着铜面。金线没有浮现，指针垂着，像死了一样。
他忽然想到什么。
那天在石台，他是用手直接接触罗盘才激活的。
而现在，他隔着衣服，隔着口袋。
他一把扯开外套，将罗盘直接贴在胸口皮肤上。
一瞬间，一股热流冲进脑海。
沙漏开始倒计时。
三秒后，一条路径在意识中闪现：向前两步，左转，跃起。
同一时刻，罗盘表面炸开一道金光，直冲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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