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放松。”他说，“这桥可能是唯一的路，也可能是个更大的陷阱。”
赵刚站到他旁边：“那你还走不走？”
陈稳没回答。他往前迈了一步，鞋底踩上石桥，发出轻微的摩擦声。
桥很稳，没有晃动。
王强扶着李娜跟上来。赵刚断后，警惕地看着身后的坑道。裂缝正在缓慢合拢，那些倒刺一根根缩回地下，像某种生物闭上了嘴。
四人站在桥头，排成一列。
陈稳走在最前面，匕首握在右手，左手虚伸着保持平衡。桥面两侧没有护栏，掉下去就是满坑尖刺。他脚步放得很慢，每一步都确认落脚点安全。
走到一半时，桥底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移动。
陈稳停住。
其他人也停下。
桥面依旧平稳，但那声音又出现了，这次更近，从正下方传来。
赵刚低声问：“什么情况？”
陈稳蹲下身，手掌贴在桥面上。
震动感很弱，但确实存在。频率不规则，不像机械运转，倒像是……心跳。
他抬头看向桥的尽头。
那棵巨大植物的轮廓比刚才清晰了些。叶片层层叠叠，围成一圈，中间空出一个黑洞般的入口。
桥的终点，正好对着那个口子。
“不对。”李娜忽然说。
所有人都看她。
她指着桥面：“我们过来的时候，桥是干的。现在……有水珠。”
众人低头。
石板表面，不知何时凝了一层细小的水珠，像是从内部渗出来的。摸上去有点黏，闻起来有股酸味。
王强伸手擦了擦：“这不是水。”
是液体。和食人花分泌的黏液成分接近。
陈稳站起身，盯着前方：“加快速度。”
四人开始小跑。
桥面越来越湿，脚步打滑。赵刚差点摔倒，被王强拉了一把才稳住。
离终点还有五米时，桥底的震动突然加剧。
整座桥轻微颤动，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
陈稳咬牙冲过去。
第一个踏上对岸。
他转身，伸手拉李娜。
王强推了她一把，自己紧跟着跃上岸。赵刚最后一个跳过来，落地时踉跄了一下，手撑在地上才没摔。
四人刚站定，身后传来一声闷响。
桥开始下沉。
石板一块接一块缩回地底，速度很快。不到十秒，整座桥消失不见，原地只剩一条狭窄的裂缝，边缘冒着细小的气泡。
陈稳回头看向对面。
坑道已完全闭合，看不出任何痕迹。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
他低头看自己的手。掌心还残留着黏液，正慢慢变干。
赵刚喘着气说：“我们现在……怎么办？”
陈稳没说话。
他望着前方那棵巨树般的植物。叶片缓缓摆动了一下，像是察觉到了他们的存在。
风穿过缝隙，带来一阵低沉的嗡鸣。
像是某种信号。
王强握紧了枪。
李娜靠在岩壁上，手指按着伤口。
赵刚抬起胳膊，看了一眼包扎处渗出的血。
陈稳往前走了半步。
他的影子被前方微弱的光拉长，投在地面上，刚好停在第一片叶子的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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