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到35楼打开，舒冬至迎面碰到了撒锵和熊达。
熊达：“舒老师，我们刚找你呢。”
舒冬至走出电梯：“我刚去办了点儿事。”
撒锵给她示意了一下自己手上的公文包：“客户跑了，我上午没事了，老板就让我出一下外勤，我们下午才回来，你现在再去找个摄影师带你吧。”
舒冬至有些意外：“你们老板挺重视你啊。”
撒锵家在没有遭受变故前，条件还算优渥，所以学得起摄影。
他外公外婆早逝，留下了一大笔财产，爷爷四年前因病去世，遗产也不薄。
不过他奶奶三年前得了老年痴呆，经常走丢，不说治病和请保姆照顾的钱，光是寻人启事的酬金就送出去好几笔。
他父亲也在两年前患上了脑血栓，生活无法自理，他母亲心疼他父亲，又为了省保姆费，于是提前退休亲自照顾他父亲。
结果他母亲一年前又查出来得了胃癌，现在正在接受抗癌治疗。
至此，他家里的钱不仅一分没剩，还欠了一屁股债。
撒锵是独生子，家里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他身上，除了摄影师这个主业，他下班和休息日的时间，还兼职跑外卖。
他研究了各种搞钱快的方法，他发现当今年轻人普遍压力比较大，喜欢看一些内容简单的视频放松身心。
他就在网上开了个号，拍摄送外卖的vlog，因为他良好的精神状态，他很快积攒了一定量的粉丝，也开始了直播带货，这才勉强维持了家里的开销。
所以他压力大掉头发不仅仅是因为被人欺骗了感情，家里的变故也占了很大一部分原因。
可能沈律顽也觉得撬别人墙角这事很不道德，又了解到了撒锵的家庭状况，于是在工作上对撒锵进行了弥补。
“老板重视我？”撒锵摸摸光头，“还好吧，也就是外务出得勤，工资比别人多了一点。”
“那祝你们工作顺利咯。”舒冬至走了几步又转过身，“对了，孙女士预约的时候有付定金吧，公司给她退了吗？”
“退了的。”撒锵走进电梯，“隔三差五就有类似的女人来公司闹，我们都习惯了，定金都会原封不动地退回去的，外赠一张卡。
“你像这个孙女士，她之前就来闹过很多次，之前给她卡她还不要呢，她还安分了一段时间，再有她的消息，就是她预约拍孕妇照了，我早该想到她不简单的。”
熊达接话：“老板在前台放了一抽屉卡呢，老板不在的时候，来一个我们就给一张卡，结果这事很快就传开了，有人还专门过来骗卡呢，也有人像孙女士这样一闹闹几次的，我们老板也当做慈善了，照给不误。”
熊达按下负一层的按钮，“不过今天可能是老板心情不太好吧，没让这个女人捞到好处，让新朋友见笑了。”
他的声音随着电梯门关而消失。
舒冬至暗自思忖。
她也搞不明白沈律顽这次为什么这么急于证明自己的清白，难道是因为……
他现在比小说里更重视苏礼染了？
所以才没有像小说里写的，像以前处理其他的麻烦那样，马上把孙女士打发走？
而是居然会解释，甚至是把自己的隐私都暴露出来，就是因为不想让苏礼染对他有半点误会？
毕竟他以前完全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从来不会去解释什么的。
他从来不会在意别人跟他说什么，让他去做，让他去怎么做，他不管。
别人只当他孩子满地跑，他也懒得说自己根本不能生。
因为他觉得，这件事情……泰裤辣！
哎呀管他呢！管他怎么想的，反正她想不通就不想了。
小狄就在电梯不远处等她，舒冬至和他会合，开始忙忙碌碌寻宝藏。
她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找过去，很快在一个化妆间里找到了苏礼染，纪时悦也在。
两人坐在角落的椅子上，陆莞坐在离她们很远的地方，旁边有一个长相清秀的男人，应该是带纪时悦的师傅。
其他的就是一些不认识的人了，整个化妆间是满员状态。
化妆镜前，化妆师们正在给客户们化妆。
小狄归队，把摄像机在离她们不远不近的地方架好。
“礼染，时悦。”舒冬至走过去，搬了张空椅子坐在苏礼染旁边，“带我的师傅出外勤去了，我随便转转。你们上午要拍摄的主题是什么啊？”
“冬至。”苏礼染勉强对她笑了笑，“我这个客户想要拍一些生活照，给她男朋友的父母看。”
扎心了。
自己的不幸固然痛苦，别人的幸福更是让人咬牙切齿。
纪时悦开口打破有些凝滞的氛围：“我这边的客户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她今天过十八岁生日，这套写真是她父母送给她的成人礼之一。”
“这样啊……”舒冬至偷偷看了看苏礼染的脸色，后悔自己嘴快问了这个问题。
她又和纪时悦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深深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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