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好像知道该去问谁了。”阿瑞斯突然话锋一转。
画面骤然切换，回到那个被浓雾包裹的中世纪教堂。
昏暗的密室内，烛火摇曳，现任教皇正对着身前一团扭曲的黑雾歇斯底里地咆哮。
黑雾中隐约浮现出尖角与利爪的轮廓，正是之前从他七窍中涌出的恶魔虚影。
“砰、砰、砰——”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像一盆冷水，瞬间浇灭了室内的躁动。
他迅速把手上的半截权杖丢在地上，走出密室，回到前厅。
随后猛地收敛怒气，佝偻的身躯重新垮下来，变回那个老态龙钟、步履蹒跚的模样；恶魔虚影则化作一缕黑雾，迅速钻进他的身体，消失得无影无踪。
“什么事？”教皇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密室内隔绝声音的结界早已启动，他丝毫不担心门外的人会察觉异样。
随着他的动作，大门缓缓向内打开，露出门外穿着神职长袍的身影。
来人一进门就“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磕在石板上发出闷响，额头死死贴住冰冷的地面，姿态恭敬到极致：“教皇大人。”
教皇没有应声，只是慢悠悠地走向房间中央的神座，枯瘦的手搭在冰冷的扶手边缘，背影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趴在地上，半天没等来回应，也不敢抬头。
“有、有位自称阿瑞斯·菲利克斯的骑士求见您。”他硬着头皮开口，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
正要扶着神座扶手坐下的教皇动作骤然顿在半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几秒后，他缓缓转过身，浑浊的眼睛里骤然迸发出凶狠的笑意：“你说...谁？”
前脚刚在荒原找到那家伙的遗书，后脚这个消失了几十年的“苍白骑士”就冒了出来？
“就是那位传说中的苍白骑士！”神官赶紧补充，额头渗出的冷汗顺着脸颊滑落，“他说自己从地狱归来，有重要的情况要向您禀报...”
“住嘴！”
教皇的怒吼突然炸响，声音因暴怒而扭曲变形，震得烛火都剧烈摇晃。
“苍白骑士的威严岂容玷污！”他猛地挥了挥手，“把这个假扮英雄的罪人抓起来！立刻处死！”
神官趴在地上，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从没见过这位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的大人发这么大的火。
“大、大人，我们试过了...”他咬着牙，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根本...拦不住他！他太强了，我们才觉得...他也许真的是那位苍白骑士！”
教皇的眉头死死皱起。
远处隐约传来盔甲碰撞的清脆声响，一步一步，沉稳有力，正朝着前厅的方向靠近。
......
“就是...我恐怕没那么容易见到他。”阿瑞斯皱起眉头，语气里带着几分犯愁。
他知道该找的人是谁，可对方是比眼前这两位“神”架子还要大得多的人物，寻常人根本连面都见不着。
“谁啊？”林宵挑了挑眉。
“现任教皇。”
“很难见到？”林宵一脸不解，教皇又不是皇帝，在他认知里，教皇之类的角色，要么在教堂主持仪式，要么搞点公开演讲，哪有这么难见的道理。
阿瑞斯重重地点了点头。
那教皇深居简出，身边常年围着层层守卫，连高阶神官想见一面都得层层通报，更别说他这个没什么名气的骑士了。
“那要是你杀了足够多的恶魔，立下大功，他总会见你了吧？”苏九单手托着下巴，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
阿瑞斯愣了一下，随即苦笑起来：“或许...可以？但问题是...我的实力并不强，甚至...有些害怕恶魔。”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不自觉地放低，像是在坦白一个难以启齿的弱点。
“我知道我知道，我们大概清楚你是怎样的人。”林宵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打断了他的自我否定。
从列车幻象里那些记忆，他们很清楚这位骑士只是看似勇猛无畏，其实只是害怕死亡，但又渴望死亡。
“但你得知道，所有的恐惧，本质上都是源于火力不足！”林宵竖起一根手指。
苏九顺着话头接了下去：“我们刚刚也讨论过了，由于你的肉身已经摔得破破烂烂，根本没法再用了...”
“破破烂烂？”阿瑞斯猛地低头，疑惑地打量着自己的双手和身体，没有问题啊，哪里破烂了。
“所以，现在有两个选择给你：要么，我们给你造一具全新的身体，性能随便你提；要么，帮你把原来的身体修复改造，强化战斗力。”苏九无视他的困惑，继续说道。
“我...”阿瑞斯张了张嘴，心里满是茫然。
苏九他们不可能乱说，可自己的身体真的没毛病啊，连之前被恶魔抓伤的旧伤都感觉不到疼了。
“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自己其实已经摔死了吧？”林宵看着他这副懵懂的模样，实在忍不住，试探着问道。
苏九挑了挑眉，指尖在空中轻轻一点，三人眼前顿时浮现出一道全息投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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